天月神帝說的是老成持重之言,雖然聽起來像是萬金油,但能夠跟一個並不熟悉的晚輩說這番話,可見他是真心的。
見慕容纖纖恭聲受教,天月神帝擔心她並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於是進一步說道:“慕容纖纖,我知道你是一名陣道宗師,這是你的優勢,但也是你的劣勢。”
嗯?
慕容纖纖的上如閃過一抹疑惑,這話怎麼說?
天月神帝卻是笑了笑……果然,對方還是沒有真正明白。
“慕容纖纖,你是陣道師,習慣從陣法的角度去考慮神城的防禦,但你應該從其它角度想一想……據我所知,吞鯨城人口大漲,應該擴建了吧?”
慕容纖纖恍然:“前輩,你是說從建築格局上改變?”
天月神帝微微頷首,一付‘孺子可教’的神色。
慕容纖纖卻是微微蹙起了眉頭,擴建吞鯨城是早就有的打算,只差找個合適的機會實施,但這都是按照原有的神城佈局進行的準備。要想重新作出改變,那可不是在紙上畫多邊形那麼簡單。
天月神帝笑了笑,繼續說道:“第二點,就是千萬要謹慎!”
剛剛從建築構思爬出來的慕容纖纖又是一片茫然……當然要謹慎啊,她從進入淵海戰區的時候就一直小心翼翼,這不是應有之意嗎?
然而,天月神帝的神色卻前所未有的嚴肅,說道:“我說的,不僅僅是普通意義上的謹慎。
你剛剛來到淵潭戰區,立足未穩就險些遭受了其他神城的問責,你沒看出此中兇險?”
“當然能看出。”
慕容纖纖聞言,心理也是一陣不自在……十五座神城都是競爭關係,裡面強的弱的,都想逮著她咬一口,欺負人咋的?
“這一次如果我不是在事後向太淵前輩求證,並且請其他引導者予以提醒,恐怕這個黑鍋就真的背上甩不下來了。雖然他們的聯盟本來就不靠譜,但對於吞鯨城來說,依然是危險無比。”
慕容纖纖何嘗看不出其中的兇險——那些人真的不知道嗎?
即便是當時不知道,後來應該也是有所懷疑的,比如說那幾家跟自己結盟的神城——如果當時自己退縮了,恐怕下一步就是任人宰割的份兒,那些人即便知道她是冤枉的,該下刀的時候也絕對不會容情。
要知道,神城戰期間,沒有規則就是規則,不允許任何神城以外的人或者勢力插手。
別說太淵神帝當時已經離開,即使沒走,也不會管吞鯨城。
而當時的那十四座神城,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憑著主觀臆斷就來找慕容纖纖算帳,如果不是慕容纖纖強橫,讓這個本來就有些脆弱的聯盟分崩離析,恐怕他們將錯就錯地將吞鯨城滅了,同盟也說不出什麼,最多是事後洗清一下他們加諸於她的‘背叛人族’的黑鍋。
這一戰雖然沒有真個打起來,但其中的兇險,只有慕容纖纖深深明白。
看到慕容纖纖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天月神帝微微點頭……這才是常態,有所畏懼,行事自然謹慎,不會魯莽。
“既然你已清楚,那我就再告訴你。不止神城戰的神城是如此,毫無規則。其他淵潭戰區的神城也會如此,彼此廝殺的厲害。”
天月神帝緩緩道。
慕容纖纖瞬間失色:“前輩,神城戰如此,我可以理解,但戰區之中也要這麼做,豈不是給魔神族以可乘之機?”
“呵呵,不僅僅是人族自身的競爭。”
天月神帝淡淡一笑:“妖族更要小心。你應該注意到,在你吞鯨城接觸到的歷次戰鬥中,可曾見過妖族的身影?在我們兩族的協議中,是共同對敵的,但在什剎海戰區,妖族的協議猶如一紙空文,他們極少兌現,每次衝突都躲得不見妖影。如果僅僅是避戰也就罷了,他們屢屢在暗中勾結那些魔神族的走狗,打擊人族。儘管他們不會直接出手對付你,但你也應該明白,什麼叫殺人不見血。”
“還有砥柱島。那裡久為魔神族所佔據,有很多修煉魔功的人族修行者,都不可一概論之。”
“砥柱島與其它戰區不同,每天都有無數生命在消失,也有無數生命在誕生,能夠在這裡生存,不容易,也不簡單。”
“你若去砥柱島,萬萬要小心,一個兩個不算什麼,那裡的勢力若是糾集起來,一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天月神帝徐徐說道,給慕容纖纖道盡淵潭戰區、妖族、砥柱島的兇險,可謂是言無不盡,不像是前輩,更像是一位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