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你口中的六叔可是翰林院編修許昭齡許大人?”
“正是。”
“我半年多以前在見過許大人夫妻,確實是一對極和善的夫妻。”杜大太太終究比杜大爺有心計,幾句話就把話題給叉開了,“只是當時不知是親戚,竟錯過了。”
“如今不是知道了嗎?”許櫻笑了笑,“聽說舅舅家還有大姐姐在家?大嫂子和小侄子可好?幾位表弟可好?”杜惠蘋跟連成璧同齡,但生日比他大一個月。
提起這事兒,杜大爺剛才得意的臉色盡斂,他雖說紈絝了些,可也趕上過好時候,也知要教導兒女讀書,偏偏他的長男二十歲上沒了,留下了孤兒寡母,女兒也因為家裡的事,高不成低不就,許櫻這麼一說,他臉上就有了難色。
“你大嫂子年輕,家裡又有年輕未娶小叔實在不宜守寡,年前已經改嫁了,留下了你表侄跟著我們夫妻過活,你大姐姐……”她原想著把女兒嫁給連成璧,沒想到沒成,等到再找一是年齡大了,二是高不成低不就了。
“咱們都是自家親人,大姐姐若是在家,何妨請來一見?”
杜大爺夫妻互視一眼,杜大太太道,“請大姑娘過來,就說是山東的表弟和表弟媳婦來了,請她來見一見。”
杜惠蘋原是知道連成璧來了的,也知道自己的父母登門到人家家裡鬧了一場,沒想到沒鬧成,反被弟妹四兩撥千金給哄了回來,原以為所謂沐休時來拜見是託辭,就算是來了怕也是送了禮就會藉口有事匆匆的走了,卻沒想到過了兩盞茶的功夫,竟有人來找自己,說是要表弟和表弟媳婦要見一見她。
她匆匆換了見客的衣裳,隨著丫鬟到了前廳,就見自己的父母端坐在正堂,下面坐著一對年輕的夫妻,男的俊俏風流女的冷豔動人,衣飾光鮮中又透著貴氣,當是自己有出息又富貴的表弟夫妻無疑,低頭瞧了瞧自己,這身見客的衣裳還是去年做的,雖說沒穿過幾次,但無論是料子還是樣子都死板得很,腕子上的鐲子還是銀鍍金的,實在登不上臺面……
她本也是熟讀了詩書的,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進了屋,“女兒給父親、母親請安。”
連成璧和許櫻見她來了,都站了起來,連成璧的腳也總算是自由了,他知道許櫻是為了他好,他若是在舅舅家裡吵鬧起來,怕又是一場風波,後來放題轉過來了,他也慢慢消了氣,這個時候看見站在門外的女子,忽然一愣。
只見門外的少女穿著月白綾裙,藕荷色的褙子,腳穿藕荷色的繡鞋,衣邊裙角繡得都是纏枝百合,頭梳倭墮髻,側戴一朵小鳳釵,腰細如柳弱不勝衣,柳眉鳳眼,極為美貌。
連成璧當然不是驚豔,而是這個女子生得與他的生母太過相似了,只是她眉梢眼角並無娘活著的時候那抹不去的輕愁罷了。
許櫻瞧著這女子也驚訝,平心而論杜大爺長得不差,只是發了富整個人像是發了酵的麵糰一般,看不出美醜,可這姑娘的眉眼跟連成璧肖似的地方不少。
兩人愣了一下之後,都施了平輩禮,“給表姐請安。”
“表弟和表弟媳一路辛苦了。”杜惠蘋說起話來就不像杜氏了,杜氏聲音軟脆,她的聲音則是帶著疏離清脆,連成璧像是一下子醒了一樣,再沒看她。
杜大太太自是早就瞧出了兩人的肖似處,也是微微一笑,“你們表姐弟不止生日接近,長得也像,你年齡小怕不記得了,你兩歲時我帶著你表姐去連家省親,你娘曾給你們倆個穿了一樣的衣裳去見你家老太太,連老太太都一時分辯不出。”
“這些事情,舅媽不說,我們這些作小輩的哪能知道。”許櫻笑道,杜惠蘋來了,與他們夫妻也見過了,自然是談嘮了一番家常,連成璧就藉口還有兩家要拜訪走了,許櫻卻把杜惠蘋記到了心裡,她上一世對杜家的事知道的少,只依稀聽連成珏講過連成璧好似跟表姐還是表妹有過一番的糾纏,是這人?可瞧著他們如今相見的樣子不像。連成珏那人滿嘴的話十句有兩句是真的就不錯,許是在胡說也說不定。
他們倆人又拜訪了剩下的兩位舅舅家,因許櫻在車上哄勸過連成璧,好歹讓他聽了話,不管聽旁人說什麼都不要當面讓人下不來臺,在另兩家那裡不管聽到了什麼話,總有許櫻四兩撥千金,笑吟吟地叉過去,總算那兩家也走完了,兩人面帶疲色的坐上了馬車,踏上了歸程。
連成璧這一路上,幾次臉都氣得煞白,幾次想要發作都被許櫻給攔住了,到了車裡揉著腳嘟著嘴瞧著許櫻,“我說了聽你的,你為何又要踩我的腳?”其實他有的時候就是一時之氣,若是那一時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