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苻走後,甘掌院說道:“王翰林年紀大了,性子也比較好,你這同鄉跟著他應該受不了委屈。”
田仲拱拱手:“多謝,勞掌院大人費心了。”
“些許小事,算不上什麼。”甘掌院擺擺手。
田仲想起剛才翰林院那些人的異狀,想了想,還是問道:“今日翰林院是出了什麼事嗎?”
“出事,”甘掌院詫異道:“翰林院出什麼事?”
“沒出事,那田某怎麼感覺那些人看在下突然怪怪的。”田仲說話向來不願繞圈子,直接問道。
甘掌院聽了,頓時笑了,“老夫還當田編修說什麼,原來是這事,大家之所以這樣,那是欽佩田編修。”
“欽佩?”
甘掌院笑道:“田編修還不知道吧,昨日陛下突然命皇后娘娘整頓後宮,原先宮外那些嬪妃的孃家因家裡女兒受寵囂張的,現在都收斂了起來,真是社稷之福啊!”
“我還當出了什麼大事,原來是這事。”田仲聽了心裡瞭然,朝中文官、武將、宗室和外戚,文官和武將不和,純粹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對於宗室和外戚,文臣武將則是一起敵視,尤其是外戚,在文武百官眼裡不過是靠女人上位,又怎麼可能看的順眼。所以他昨日的無心之舉,在許多人眼裡可以算的上是大快人心。
知道事情原委的田仲懶得再理會這點小事,和甘掌院打了聲招呼,就回自己屋了。
結果田仲一回自己屋,就看到自己屋被堆了滿滿當當的半屋書。
“你們又在搞什麼?”田仲用手哆哆嗦嗦的指著這些書。
欽天監姜監正和他兒子姜伊從書裡鑽出來,姜監正陪著笑討好的說:“田編修,昨日那半本書的批註您不是寫完了麼。”
“對啊,我還以為你們欽天監今天要滾蛋了呢!”田仲不客氣的說,和欽天監這群人一起呆了一個月,田仲總算明白為什麼別人稱他們是瘋子了。
“田編修說的哪裡的話,”姜監正絲毫沒有生氣,反而更加討好道:“這不後半本您還沒寫完嘛!”
“我不是告訴你們我不記得了,而且太醫們也沒辦法了。”太醫給田仲開藥扎針折騰了一個月,把他身上的暗疾都快去幹淨了,可他的失憶還是一點起色沒有,最後太醫們也只能打道回太醫署了。
“下官知道您記不起來,可記不起來不一定就續不出後半本,你看,”姜監正指了指屋裡的書,興奮的說:“下官把欽天監所有關於天時的書都拉了,您快看看,說不定您看完就能把後半本總結出來了。”
田仲聽了扶額,這是看治不好他又想了新辦法了?
“要是我看完了還寫不出後半本怎麼辦?”田仲不由問道。
“那下官就和欽天監的人再想別辦法就是了。”姜監正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田仲:……
感情你們是想盡一切辦法,一定要讓我把下半本編出來!
田仲嘆了一口氣,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隨手拿起姜監正運來的一本書,看了起來。
比起外面那些天天勾心鬥角的人,這些瘋子雖然討人嫌,卻是難得的赤子之心,既然他們如此掛念這本書,他就盡力試試吧,說不定真能讓他們如願呢!
一個月後
田仲一邊看著書,一邊在冊子隨手上記一些他覺得的重要的內容。
在記到一個東西的時候,田仲突然覺得有些眼熟,停下筆,拿起冊子朝前翻了翻,果然看到有差不多的記錄:
“秋七月,有星孛入於北斗……”
田仲又看了看他剛看到的“七月辛未,有星孛於東井,踐五諸侯”,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突然起身,在一堆書中找了起來。
很快,田仲就從其中挑了幾本書,抱著回到自己的座位,接著看了起來。
……
姜監正揹著手,和往常一樣悠閒的從欽天監“順路”到翰林院。
翰林院眾人已經對欽天監這些人見怪不怪了,看到姜監正來,也懶得理他,都各自幹著自己的活。
姜監正也不在意,在翰林院院子裡溜達了一圈,就“意外”的溜達到了田仲屋外。
然後姜監正就上前敲敲門,也不等裡面的田仲回應,腳就自然的邁了進去。
“你每次能不能等我說‘請進’你再進來。”田仲正低著頭算著公式,隨口說道。
“咱們誰跟誰,哪裡用的著這麼客氣。”姜監正自來熟的說道。
田仲搖搖頭,對姜監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