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臨海市郊區的小云山,山頂的懸崖下是驚濤拍岸的大海,海水洶湧下,森寒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是死亡的氣息。
然而對於此時的何湛來說,比死亡更加恐怖的是對面的人,最熟悉的陌生人。
“何湛,你不要固執了,你不是經商的料,君臨遲早會敗在你手中,現在把它交給何躍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你們是堂兄弟啊,都是一家人,要分什麼你我?”
懸崖前面站著一個穿著白色西服的男人,身形瘦削,臉白膚嫩,桃眼含情,看著懸崖邊的何湛,神情關切,眼底卻不見絲毫擔心。
即使面臨萬丈深淵,他卻彷彿還是那個在金碧輝煌的舞臺中央拉小提請的藝術家,光彩熠熠的樣子把狼狽不堪的何湛映襯得可憐又可悲。
何湛低低一笑,整個人好似全部放鬆了下來,閒閒的看著面前的人:“齊靈寶,你怎麼這麼賤?給我說說,何躍是怎麼在床上滿足你的,至於你這麼死心塌地的對他?”
他的表情太過無所謂,甚至還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點著。齊靈寶一時拿不定他的主意,要不是何湛手裡還握著君臨最後百分之十的股份,他說什麼也不會來見這個噁心的人。
勝者為王敗者寇,他輸了,就噁心。
忽略掉心中對他毫不在意的表情的難受,齊靈寶臉上露出一副脆弱至極的表情:“你別這麼說,阿湛,感情這事不能勉強的,我知道你愛我,可是現在我愛的是何躍。”
“愛?”何湛單手按胸,做出一個嘔吐的表情,“你能別糟蹋這個字嗎?我愛過你嗎?當年要不是你死乞白賴的爬上我的床,我跟你能有今天?我從來就沒愛過你,別自作多情了。”
何湛嘴上這麼說著,夾煙的手卻忍不住抖了抖。當初是齊靈寶自己送上門來的沒錯,但自己也並不是沒有動過一絲真感情,他該慶幸,幸好自己的一顆心沒有完全陷進去,要不然下場肯定比現在還可悲。
齊靈寶聽著他毫不留情的譏諷,再能忍也忍不住了,瞪著眼睛朝何湛尖叫道:“你有什麼資格橫?你去死去死去死!”
何湛沒有生氣,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最後做下評斷:“娘們唧唧的,當初我就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你好看,跟你好。”
說完,他把煙朝懸崖底下一丟,最後跟齊靈寶交代了個遺言:“我現在就去死了,不過很可惜,君臨的股份我送給齊少陽當生日禮物了。堂兄弟之間都是一家人,那你也別把你堂弟當外人。”
齊靈寶目眥欲裂,齊少陽跟他的關係那是上升到生死大仇的程度,幾個何躍加起來對何湛來說都沒有一個齊少陽對他的影響大。
可是他的下一聲尖叫還沒出來,何湛就跟著先前他丟下去的菸頭一起掉下去了。齊靈寶的眼睛睜得老大,何湛最後看的那一眼讓他不寒而慄,可是他卻怎麼也叫不出來了。
巨大的恐慌席捲他,直到後面走來一個男人推了推他,齊靈寶都沒回過神來。
“他人呢?”何躍問。
“他死了。”齊靈寶呆呆的開口,又補充一句:“跳下去死了。”
這頭把自己想象成一頭飛鳥的何湛沒有成功的完成它光榮的使命,半路上被一個人給截下了。
季明遠抱著昏迷的何湛,終於把心放回肚子裡。他找了寒湛仙君數十年,這回總算感應到仙君的神格了,追星趕月的照過來,就遇上了仙君跳崖這麼驚險的一幕。
季明遠苦哈哈的想,幸好給救下來了,不然又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找到投胎轉世的仙君了。尤其是,每投胎一次,仙君的神格就要減弱一分,到下次估計他都感應不到了。
不過……季明遠抓著何湛的手僵住了,仙君怎麼這麼老?
何湛現在三十五歲,早就過了修道入門的最佳時期,現在修煉估計天地間的靈力都感應不到,更不用說成仙是多麼多麼的遙遙無期了。
找了這麼久就找到這麼一個不能修煉的仙君,季明遠心裡別提多憋悶了。他陰沉的看著懷裡的“老男人”,賭氣的把手一鬆,微微轉醒的何湛就這樣又接著往下掉了下去。
何湛醒來之後發現自己還在往下面落,一顆心瞬間墜入深淵,完了,這麼高,這回死定了。
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
季明遠心裡有點不踏實,做賊心虛的往四周看了看,畢竟被他扔下去的那可是仙后最寵愛的小兒子。
天還是那天,下面的海還是那海,淺灘上無數礁石,掉下去就算不被海水沖走,落在礁石上更是死路一條。季明遠不由得暗自鄙視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