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將計就計,替柔玉除去了她呢。這樣未嘗不可啊。
輔國公夫人不知道想了多久,終於擺手命那婆子下去:“你下去歇著吧,今日之事一個字都不得漏出去,不然別怪我不念這些年的情分。”
婆子嚇得發怵,慌忙保證,然後急急退下了。
趙嬤嬤望著她的背影,時而看著輔國公夫人,夫人的意思她猜到了幾分,當時自己就是存著這個心,才沒有立即說了出來。好不容易尋到機會與夫人說了,總算證明自己的清白,夫人估計是要藉機殺人了,那位四少夫人,絕對留不得啊,不然就會成為心腹大患。
輔國公夫人輕輕扶著她起來,什麼都沒有說,而眼裡的警告意外相當明顯,趙嬤嬤自然看得懂。
午後,王爺與輔國公一同回來,還帶了一個人,作夥計裝扮,身上有濃郁的生藥味,看著很是害怕膽小的樣子。
很快,杭家人口再一次齊聚正院,風荷也被請了過來,說不好聽一點,應該是押了過來。地上跪著的人是個年輕的男子,比杭家的小廝長不了多少年紀,只是看著沒有王府下人那份氣勢,小心翼翼,彷彿能聽到他發抖的聲音。他穿了一身青布衣衫,都是下等的貨色,洗得有些發白。
風荷從他身邊經過時,聞到熟悉的藥味,她頓時面色大變,這一手來得好快啊。
太妃坐在上首,沉默不語地看著走近前來的風荷,有無力感漫上心頭,這些年,王府的事越來越不在她掌控中了,這個人,又是誰弄來的,她可不相信輔國公那番說辭。人來得太快,使她更加懷疑,可是依輔國公的性子,不會做出什麼收買之類的事情來,那樣的把戲太容易看穿了,難道這夥計說得都是真的不成?她不信。
王爺的臉色比昨日還要沉鬱,指著風荷身後幾個丫鬟對那夥計道:“你認認,這裡邊哪一位是你認識的?”
夥計磕了一個頭,誠惶誠恐得抬起頭,對風荷身後的幾個丫鬟認真看了一遍,終於在看到含秋的時候,眼睛一亮,指著含秋快速地說道:“正是這位姑娘,就是她,那日在咱們藥鋪裡問了些街上的情形,然後抓了一味藥,那味藥以紅花為主。小的一時好奇,就隨口問了一句這位姑娘要這麼多紅花作甚,這位姑娘說是她家中有個姊妹不小心掉了,扭傷了腿,用點紅花活血化瘀,好的快些。”
夥計的話未說完,眾人的目光就全部集中到了含秋與風荷身上,有叫人不得不承認的威壓。一時間,屋子裡鴉雀無聲。
風荷冷冷掃了夥計一眼,嚇得他禁不住低垂了頭,不敢再看。
王爺待他說完,衝含秋喝道:“說,這個夥計說得是不是真的?是你去買了紅花?”
含秋不動聲色站了出來,向上首行了一禮,語氣平靜:“奴婢從來沒有買過什麼紅花,奴婢當時只是詢問這位小哥他們隔壁那家酒樓幾時倒閉的,當時生意如何,但奴婢沒有買任何東西。”
“她撒謊,她明明買了,而且還賞了小的足有一兩大的一塊銀子,說是給小的打酒吃。小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方的主顧,捨不得花,那銀子還留在身上呢,這不是。姑娘,難道你不認識這兩銀子了。而且,咱們藥鋪裡的賬本上清清楚楚記著,當時就是賣給了這位姑娘一味藥,小的都帶來了。”他越說越鎮靜,從袖裡掏出一本泛黃的賬冊,周嬤嬤上前接過了。
太妃翻到了那一頁,確實有一筆關於紅花的生意,日期時辰幾乎都能對的上。王爺亦是看了,輔國公也看了,在太妃的示意下,周嬤嬤把賬本呈到風荷眼前,風荷就著周嬤嬤的手隨意翻了幾翻,沒有細看,只是對周嬤嬤點,了點頭。
賬本做得不錯,幾乎能以假冒真,連記錄的筆跡都不是同一個人的,像是藥鋪裡不同掌櫃記下的,可惜紙張雖然泛黃,但一看就是新謄抄上的,不然不可能每一頁都是一樣的新舊。日子久的比日子近的難道沒有更舊一些?
不過,除了風荷,其餘不少人已經相信了夥計的話,更看到了這樣明確的證據,哪裡還有懷疑,輔國公夫妻當即要求王爺給他們一個交代。蔣氏再一次嗚咽起來,但沒有開口。
王爺真的有些糊塗了,如果說這事不是風荷做的,為什麼所有證據都那麼巧合得指向她,難道是有人在暗中陷害,那這人的手腳也太快了,居然連生藥鋪那裡都串通好了。如果說是,他又有些不確定,他直覺認為風荷不像是這麼笨的人。
王妃這次卻是不肯再賢惠小心了,她站了出來,看著王爺的眼睛,認真問道:“難道這麼多人證、物證,在王爺眼裡都不算什麼嗎,都敵不過老四她媳婦一句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