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他眼角余光中看到矮人兄弟的大哥塔林急匆匆地出了門,沒有多想他跟了上去。
暗處應該有克雷茲的刺客吧,荷倫安在攤子之間穿梭的時候想道。只是這樣他也不敢掉以輕心,他可不信矮人兄弟只是單純的送禮。逢人說話信三分,是的,這就是他現在的生存之道。一路上他有意無意地注意這對兄
弟的言行,哪裡有送給朋友禮物該有的樣子——除非那位“朋友”是悍匪。
塔林的眼神呆滯,緊緊護著懷中幾乎與他等高的布包,進了一個例如巷子入口出的帳篷。
巫師?荷倫安不確定要不要接近,艾斯蒂大陸上,可不是每個巫師都是好說話的傢伙。森林中的秘巫儘管和藹可親,不也在倉庫裡養了地精;小霍爾雖然年幼且瘦弱,不怎麼與人起衝突,可又有誰見過他膽怯退縮的模
樣。鬧市中的巫師,尤其是在女人云集的地方,應該是以預言和簡單草藥治療為生的。然而,值得塔林前往,就足以讓荷倫安慎重起來。
巫師的樣子荷倫安看不到,只有一隻纖細的手從帳篷中伸出來,在前方空地上擺了一顆三角形的石頭,少女們發現後都會折返。
荷倫安以第一輩子的時間推算,大約是等了三個小時,塔林抱著布包出來了,臉色不大好,回程的腳步也蹣跚了許多。荷倫安往周遭掃視了一遍,暗自記下了這個帳篷的位置,又跟在塔林的身後回到了旅店。
當晚,荷倫安被召集到了克雷茲的房間,得知的卻是塔林的死訊。
“死了?怎樣死的?”他難以相信這個木訥的矮人就這麼死了,白天的時候還看不出來太多異樣。
哈倫回答他:“非常曖昧的方式,一條有毒的冰蛇。他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用伊佛力的火也未必能解凍。可憐的傢伙。”
“他殺還是自殺?”荷倫安直視哈倫的眼睛,哈倫半眯眼睛,看不出來情緒,“誰知道呢。”
米提萊特斜靠在門邊,從進門就像要當一個影子,沉默不語,這時候,他開口了,“那條冰蛇是你賣給他的,哈倫。”
克雷茲走向熄滅的壁爐旁,掀起掉落地上的被單,順勢拉開了牆壁上的布簾,塔林的屍體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荷倫安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塔林的神情談不上安詳,但也遠非痛苦,那是一種認
命的鄭重表情。在這一個瞬間他想到了很多事情,“斯格呢?他的哥哥出了這種事,他在哪裡?”
米提萊特接話,“在自己的房間裡,看樣子像是很悲痛。”
“像?”荷倫安不得不看著米提萊特。
“你見過矮人聽到親人死掉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像個女人似的默默垂淚繼而大哭嗎?尤其是男人。”
沒見過,荷倫安第二輩子跟著米提萊特走訪各處,艾斯蒂大陸的人類是多變的,但矮人血液中流淌著冶煉之火的暴脾氣,這是一整個種族的共同特徵。合乎印象的反應應該是破口大罵並且抄傢伙找兇手,哭,也會,但
絕不會是柔弱的。他們的淚水都是燃燒的。
刺客無聲出現在克雷茲旁邊,看面具應該是老大阿瑟,“今天塔林去見了一個巫師,巫師僱有護衛,我們不方便接近,他帶有一件物品,據我所見,應該是金屬做的物品,有武器的形狀。”
克雷茲聽到武器的時候有了反應,“武器?哈倫,你有沒有搜過房間。”
哈倫說:“有,當然有,我的隊長,可是沒阿瑟說的東西。”
他們最後把塔林下葬在了城郊,那裡有一片墓地。荷倫安竟然是見過這片墓地的,上輩子他和米提萊特經過這個地方,一個全身纏著繃帶的矮人正在下葬另一個矮人。像是要確認記憶中的畫面,他跑了出去。
米提萊特對這個地方有不好的預感,不知道從哪裡產生了一種危險的熟悉感,所以他追了上去。
一塊塊嶄新的墓碑出現在眼前,一個個名字躍進眼內,荷倫安緊張得心跳加速。是這個地方,他們經過這裡的時候,有一名少女正準備下葬,可是他發現了異樣,並告訴了米提萊特。米提萊特告誡他不要多管外人的事
,他當時還不太明白,結果接下去的旅途中他們就遭到了追殺。
輕輕喘著氣,荷倫安仰頭看到掛在樹幹上的麻繩,都和上輩子一樣。
米提萊特一個跳躍來到他的身邊,“別多管外人的事。”
荷倫安淡淡地說:“回那邊吧。”
兩人正要離開,旁邊閃出一個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青年穿著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