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榮耐心的對宋嘉言道,“你喜歡讀書,爹爹並不禁你到書房來。如你所說,明白些事理,也是好的。只是一樣,女兒家,以後相夫教子,脾性不可太過剛強。”
宋嘉言一笑,宋榮果真是個男人,現在就跟她說相夫教子的話來,宋嘉言道,“女兒知道,在家聽爹爹的,待以後嫁人,就聽丈夫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嘛。”
宋榮聽宋嘉言說的頭頭是道,眼中卻露出不以為然的意思,說她道,“以後多跟老太太、太太去廟裡燒燒香,不準再跟你哥出去騎馬瘋跑了,哪裡還有個千金小姐樣。”
宋嘉言立刻腦袋倚在宋榮肩上撒嬌,“好爹爹,女兒在家能有幾年呢,在自己家還不受用受用,過得開心些。日後到了婆家,更沒人疼女兒了。”
宋榮笑著點她的額角,“真沒個羞,現在就說婆家了,可見女生外嚮。”
“是爹爹先說的相夫教子什麼的。”宋嘉言翻著舊帳,親熱的抱著宋榮的胳膊,道,“若我是個兒子,不知過的多瀟灑痛快。如今錯生女兒身,還好我運氣佳,給爹爹做女兒。爹爹可得多疼疼我呢,爹爹這樣灑脫俊逸人物,何苦要學那迂腐人家,倒把女兒緊緊的關在家裡,似不能見人似的。再說了,我又不是不識禮數,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不會失禮叫爹爹沒面子的。”
宋榮聽著女兒唧唧咕咕的一通說,把宋榮哄的喜笑顏開,便都允了她。宋嘉言又道,“爹爹,你也去看看妹妹,我聽丫頭們說,妹妹要強的很,每日苦習功課,身子都不顧了。即使真好這個,也得注意身子,她才多大個人呢。上回我們跟太太去仁德郡王家裡作客,妹妹聽仁德郡王家的小郡主彈了一曲《清平調》,覺著被小郡主比了下去,回來就苦練琴技。要我說,何必爭那個強,那是在郡王府,便是真比小郡主強,還能真去勝她不成?不過大家玩兒罷了,何必當真呢。我說她,她還不聽呢。爹爹你多去瞧瞧她,她比小郡主還小一歲呢,便是輸了,也正常。”
宋榮喜歡宋嘉言,不是沒理由,儘管宋嘉言生的不如宋嘉語漂亮,性子亦不比宋嘉語乖巧聽話。但,宋嘉言生來便有一種世事通透的悟性,宋榮點頭應了,問,“言兒,為何即便強於小郡主,也不能勝過小郡主呢?”
宋嘉言歪著腦袋望向宋榮,“爹爹又在考我呢。這還不簡單,我聽說陛下善羿,常找臣子下棋。爹爹肯定也曾被相召御前對羿,不知,陛下是真善於此,還是……”宋嘉言嘿嘿一笑,不說笑了。
宋榮揉揉她腦袋,笑道,“行了,你明白道理就成。爹爹得了一匣子紅寶石,給你做首飾可好?”
“我跟妹妹一人一半。”宋嘉言道,“我想磨了珠子做手串,不知夠不夠。”隨著宋榮步步高昇,宋家的生活水準一路上升,首飾衣料之類,宋嘉言從來不缺。
“這可是上好的鴿子血,做手串未免可惜。”宋榮道,“行了,我想好了,給你和語兒做兩套頭面,正好。”
宋嘉言倒無所謂,宋榮眼光很不錯,送她的東西都很合她心意。宋嘉言問,“爹爹,我覺著,你這裡的墨似比我的好用似的。”
宋榮笑道,“你們用的墨是上好的蘭墨,寫出字來都有淡淡的蘭花香呢。”
宋嘉言眼睛明亮,粉唇噙著一縷笑,脆生生道,“爹爹,別拿這種糊弄小女孩兒的話糊弄我了。我又不稀罕什麼蘭香、荷香,墨就是用來寫字的,好用就成了。爹爹,把你的墨條給我幾塊吧。”
愛女所求,宋榮自然應允。
父女兩個正在說話,就聽小廝在外稟報:老爺,章大老爺來了,太太命二爺在偏廳待客,著奴才來問一聲,老爺可去見見。
宋嘉言一聽章家便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宋榮拍拍她的手,對小廝道,“知道了。”
前些年,武安侯壓下了章家捐官之事。這章家倒還真是個有本事的,竟手眼通天的將閨女送去二皇子府做小妾,聽說章氏女頗有手段,很得二皇子寵愛。年前還懷了個哥兒,只是不小心給掉了。不過,二皇子極是心疼於她,便安排人給章家捐了官。如今,章家也是官身了。
二皇子親自出馬抬舉章家,便是武安侯夫人亦是無可奈何了。
宋嘉言嘀咕道,“以女人晉身,如無根之萍,何況為人鄙薄,又牽扯上二皇子府,爹爹何必去見這種人。”
宋榮望向宋嘉言,沒言語。宋嘉言見宋榮並未斥責於她,膽子又壯了幾分,繼續道,“本就是啊,爹爹熟讀經史,便是正經後族,多少人家煊煊揚揚一時,之後便煙消雲散。何況章家這種……不是我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