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有了身孕;這實在是一件大事。
自從與紀文成親,因章老姨娘作祟;韓氏與紀文長達數年的冷戰,兩人對彼此都快成路人甲、路人乙了,如今韓氏突然有了孩子……小紀氏深覺驚訝;宋榮卻是滿面讚賞;“文弟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你明日就帶著孩子們過去,好生賀一賀岳父岳母;還有大太太。多帶些補品;是這麼個意思。”連二皇子得罪了韓家都立不成側妃,若是紀文一味的與韓氏冷著;當真是辜負了岳父的一番心意啊。
小紀氏連忙應了;笑,“是啊,我晚上就讓人把東西收拾出來。”若是韓氏與紀文和好,日後生了嫡子,或許她姨娘還有回府的機會也說不定。
孃家有這等喜事,小紀氏自然要跟老太太說一聲的,老太太笑,“你那弟媳是個好的,有福氣。”有個甚福氣喲,庶子都老大了正妻才懷孕。別看老太太不懂帝都那些繁複的規矩,她看事兒向來實在。譬如,正妻無子,妾一個勁兒的生,這正妻能痛快才有鬼。武安侯府的事兒,老太太都知道,紀文的妾都生兩個兒子了,韓氏現在方有身孕。老太太瞅著大面兒,還是賀了一句。也大方的允許兩個孫女同小紀氏一併回武安侯府賀一賀苦命的韓太太。老太太實話實說的感嘆,“希望你弟媳婦一舉得男喲。”
小紀氏笑,“承老太太吉言,肯定是兒子的。”
韓氏突然暴出有身孕的訊息,諸人自然各有一番猜測,就是宋嘉言都心下感嘆:實在太委屈韓氏了,要跟紀文這種噁心的男人生孩子。
不過,韓氏的神色倒是還好,與武安侯夫人坐於一處,婆媳兩個只有更親密的。
婆媳二人見了小紀氏三個都挺高興,當然,對宋嘉言更親切一些。宋嘉言笑,“我就盼著舅母給我生個小表弟了。”
韓氏笑,“兒女都好。”真是奇妙的感覺,哪怕再厭惡那個男人,對於腹中自己的骨血卻有一種莫名的疼惜之情。心裡卻是明白,她既然接受這條路,必然要生出兒子方好。
小紀氏笑問,“弟媳幾個月了,先時倒沒聽說,不然早就過來看你了。”
武安侯夫人笑的極是舒心,不待韓氏說話便道,“頭三個月沒好聲張,如今坐穩了胎,這樣的大好事,自然要告知你們的。”
武安侯夫人與韓氏感情越是親密,小紀氏心下越是禁不住一陣陣的寒意升起,臉上依舊笑著,“母親,家裡有這樣的喜事,很該擺兩桌酒,熱鬧熱鬧。”她來了這樣久,既未見到紀文,也未見到紀文的兩個庶子。她多想問一句,卻又不敢問。
武安侯夫人笑,“原我是這樣說的,偏她愛清靜,就是如今坐穩了胎,也只跟你家、你大姐家和親家說了一聲,餘者都未曾聲張呢。”
宋嘉言點頭,一本正經地,“這樣也好,能清清靜靜的安胎。舅母也別總是坐著,有空在園子裡走動走動,莫要吃太多補品,這樣寶寶不會太大,以後生產時好生。”
武安侯夫人哭笑不得,“你才多大,又說這種大人話。”
宋嘉言嘴快道,“我還知道多吃水果,以後寶寶生出來漂亮呢。”
大家默契的不提紀文與二章姨娘,氣氛還是相當融洽的,及至中午,紀武媳婦張羅好席面兒,大家一道出去吃了飯,又說了會兒話,小紀氏就帶著姐妹兩個告辭了。
宋嘉言叮囑韓氏道,“舅母,你好生注意身子,等過幾天我過來陪著你。”
韓氏摸摸宋嘉言的頭,臉上的笑意始終淡淡地,“好。”
回府後,小紀氏對宋榮道,“母親、弟媳都挺好的,已經過了三個月,坐穩了胎,我就盼著弟媳一舉得男了。”
宋嘉言私下與父親道,“我看,舅母不是很開心。自從舅母有了身子,外祖父就把舅舅打發到莊子上與兩位姨娘帶著延喜延福過日子了。我聽外祖母說,外祖父給二舅舅往外處謀了個小官兒,不日就要去赴任了。舅母的心態還沒調整好呢。”
宋榮對於宋嘉言帶回來的訊息相當滿意,輕鬆說道,“這也沒什麼難調整的,以後守著兒子過日子就成。”運氣不好,嫁了個丈夫是賤人,韓氏又不能和離,只得弄個孩子做依靠,眼不見心不煩了。
宋嘉言反駁道,“爹爹說的簡單,舅母怎麼會不知道這個,不然,她哪裡會懷孕呢。說不定,現在舅母心裡還彆扭與大舅同床的事呢。”韓氏不會排斥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但,以韓氏的自尊心,她肯定超噁心與紀文生孩子之事。可是,到這地步,不生又不行。
宋榮敲她額角,低斥,“可不許在別人面前說這些‘同床’‘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