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岳父岳母擔憂他們兄妹無人照料,便有意自你們姐妹中選一個給我做續絃。也是虧得阿柔你在園中對我隔窗一笑,咱們彼此才看對了眼,豈不比他們更快。”
小紀氏立刻羞惱了嗔了丈夫一眼,宋榮哈哈一笑,道,“若是言丫頭無意見,翠蕊畢竟是咱們府上放出去的,你自官中備一份嫁妝給她吧。”說罷,起身走了。
這樣的好親事。
連梁嬤嬤都以為,宋嘉言必會一口應下。
結果,宋嘉言反是猶豫了。
宋嘉言不說話,翠蕊的臉上的紅暈慢慢褪去,轉而浮現雪一般的慘白,渾身輕顫,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見狀,梁嬤嬤喚了一聲,“姑娘?”
宋嘉言此方回神,梁嬤嬤朝她使個眼色,宋嘉言一見翠蕊的模樣,便笑了,“好丫頭,我是在琢磨給你多少陪嫁,才能叫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呢。”
“看看,這就嚇到了?”宋嘉言笑道,“小春兒,前兒得的大紅的綢緞,給你翠蕊姐姐拿兩匹,叫她縫嫁衣做蓋頭。”又對翠蕊道,“你莫呆了。我自幼便得你服侍,這麼些年下來,說是主僕,更似姐妹。若是你嫁府裡的管事小子,我立刻能叫人查他個底兒掉,也放心你出嫁呢。如今濟寧堂雖是門好親,看你也極是情願,只是,不見一見這位少東家,我到底不能放心呢?”
“姑娘,姑娘……”翠蕊臉上泛紅,滿是感激之意,卻一時又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好了,這幾日不必你服侍了,這出嫁,事務多的很。你嫁的人畢竟不是府裡的管事小子,偏你外頭又沒個親人,我去問問爹爹,這個要怎麼辦呢?你安心的把嫁衣蓋頭做出來,還有零碎的要做的東西,嬤嬤,你指點著這丫頭些。小春兒,你們也給翠蕊幫把手。”宋嘉言一串話說過來,翠蕊感激的眼淚都流下來了,說,“我不過一個奴婢,叫姑娘為我這樣操心。”
“別說這樣的話,你忠心待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宋嘉言笑,她從未想過要虧待翠蕊,可惜翠蕊還是不明白她。她不過微一走神,何至於便把翠蕊嚇到那幅模樣。只是,對於忠僕,給予賞獎是應該的。她為翠蕊盡心,不只是為了翠蕊服侍她這幾年,更是為了示恩於現在她院中的丫環們。
宋嘉言打發了翠蕊下去,吩咐丫頭們道,“去瞧瞧,爹爹在哪兒呢?”
宋嘉言素來受寵,她想見宋榮,自然能很快見到。
只是,宋榮有些驚奇,問,“怎麼,你不高興身邊的丫頭嫁給李雲鶴?”
“這麼好的親事,女兒怎麼會不高興呢。”宋嘉言皺眉道,“我是想到了些別的事,有些不知道要怎麼處理,才想請教爹爹呢。”
宋榮點頭,示意宋嘉言說說看。
“濟寧堂雖然在帝都也薄有聲名,不過,遠遠不能跟於院判家的善仁堂相提並論。帝都裡,有名望的人家,家裡人生病都是請御醫的。咱家,因根基尚淺,便常請濟寧堂的大夫過府。”宋嘉言道,“其實,濟寧堂大約也是跟咱家的情形有些相仿,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如果濟寧堂想真正在帝都的一流藥堂中佔得一席之地,就需要家中出一位御醫。”
“我在想,是不是濟寧堂因此需要爹爹的幫忙,才會這樣曲線救國,恰好遇到了翠蕊,她又是我身邊的大丫頭。娶了她,濟寧堂小心經營,不是不能在咱家裡謀求的些好處。”宋嘉言嘆道,“我也擔心,這位李少東家,是想娶翠蕊,還是想娶一個侍郎府中有頭有臉的大丫頭?可是,我又反過來想,若是李家想因此攀上咱家,就是娶也應該娶太太身邊的丫頭才對呢?怎麼會看上翠蕊呢?”她早晚會出嫁,等嫁出去,在家裡不一定能說得上話。哪怕現在,她不過是在內宅家事上能說上幾句話罷了。至於其他大事,宋榮怎麼會聽她一個小丫頭的呢?
宋榮唇角一翹,“這麼星點兒小事,怎麼倒想不透了?”
“濟寧堂在帝都的醫藥圈子裡,也算數得上的,你有一點說的對,他家的確還欠一位御醫。只要出一位御醫,濟寧堂在醫藥圈子立碼能更進一步。不過,這一步,不是好走的。”宋榮道,“你想一想,就現在看濟寧堂,哪怕娶不到官家千金,尋常鄉紳家的小姐總是沒問題,焉何偏偏求娶咱們府裡一個丫頭?若說他沒什麼目的,你信嗎?”
宋嘉言搖頭,“我也是覺著濟寧堂怕是另有盤算,可是,他娶翠蕊並不能使利益最大化啊?”
“他倒是想娶太太身邊的丫頭,可是,卻不一定有這種膽子。”宋榮點宋嘉言一句,“自來主母身邊的丫頭,不一定只是單純的丫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