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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叫這麼多人來這裡鬧事。”然後把判決的條件一一列出:二春騎車闖十字路口,又沒戴頭盔,自己要負半責的。又考慮到其有一子一女,算是一女由他妻子撫養,一子由他撫養,則算其兒子到十八歲的撫養費,再加上其對老父母的贍養費、安葬費,並扣除管理費,一共合計了六萬元。眾人聽了,當場也難有意見,只不過此賠償是斷不能滿意的。

福壽春 22(3)

當下眾人又回來商議,只能從這個科長去使勁。四處打聽這個科長,叫陳加金,倒有一些淵源:他本家和常氏是一個地方,雖沒有來往或者宗親,若是託了中間人,也能會上拐彎抹角的親;更巧的是,他的妻子是三嬸的孃家人,若論輩分,是三嬸的侄女輩,且如今他家屬還在農村的。此事本應由常氏出面,怎奈她經此大慟,已心力交瘁,又不能坐車,眾人便商議託三嬸去會親。三嬸推託不得,不過倒是有主張,道:“若說會親,那也只是會了親而已,如今託什麼人辦事,關鍵都是要送禮才會做事,我看少不得要送錢的。”這規矩自然都是曉得的,眾人都覺得有理。安春道:“送錢要送多少,倘若送了錢又不辦事,那錢也拿不回來,又怎麼辦?”三嬸道:“這個得由你們兄弟決定,送錢的事也須你親自跟我去,不然若出意外,我有兩個嘴巴也說不清楚的。”安春手裡攥著第一筆賠償金的,聽說要出錢,又躊躇了。那安伍有些經驗,贈言道:“如今這世道,道理硬得很,錢送得越多,幫你的忙越大,白叫人做事的,太稀少了。不過人家要是幫不了你的忙,大概也不敢收你錢——我幫我哥去送禮,基本上是這規矩。”躊躇了兩日,又得眾人商議,那安春才決定拿了三千來使後門。

三嬸、安春帶了手頭禮,先到了三嬸的弟弟家,又叫弟媳婦帶了過去。那陳加金媳婦是在當地小學當老師的,倒也有禮貌。三嬸叫她侄女,當下把遠親會了,又將那二春的車禍說了一遍,道:“如今聽說只賠償六萬,他們母子三人是沒有活路的,他媳婦常年心臟有病,不能自保的,若二春活著,一家四口全是他養著,如今判決只說是兒子由他養,女兒由媳婦養,媳婦又怎有撫養能力,所以希望要考慮他全家的情況,多賠償些。”陳加金媳婦道:“所說情況我都知了,待加金回來便轉告他,且放心。”當下要了家裡的電話號碼,告辭而去,出門之前,捅了捅安春,安春便將用報紙包的三千塊錢掏出來,放桌子上道:“這幫我交給加金科長。”加金媳婦已知其意,趕緊取了回塞給安春,道:“你莫這樣,他能幫得到便幫得到,幫不到便幫不到,我們親戚之間不用這個。”安春見她這樣說,也猶豫了,心存僥倖也許不花錢能辦到事,早被三嬸一把搶過來,放回到桌子,用桌蓋壓住,道:“這是應該的,一點謝意你若不收下,我們算是白來了。”拉了安春便逃。加金媳婦追不上,在後面無奈道:“你放這裡,回頭也要教人送回去的,更麻煩!”

此後,安春便緊追三嬸打探訊息——他只怕那錢是白花了。過了兩日,三嬸便打電話到陳加金家,陳加金的媳婦接了,三嬸道:“家屬這邊想知道情況,我要不要當面跟加金說?”加金媳婦道:“不必了,我們是親戚,能做到的都會盡力,加金知曉了情況,也是要幫你們的,如今其他方面都已有定論,很難改變。若說他媳婦有病,只有一樣法子,你若能做了媳婦的殘疾證,那麼他媳婦和女兒都有賠償。若做不到,就沒有辦法。”於是,又將這訊息散開,託了縣裡的親戚四處打聽如何做殘疾證。又安春表姐,也就是劉家勁的姐姐是在縣政府工作的,曉得做殘疾證的門路,去問了,人家道:“若要做,得儘快,今年的名額只剩下一個了。”做殘疾證,又得有一樣醫院就醫證明,便託了本村一個在縣裡當醫生的人家,使了錢,讓院長給開了經常就醫以及心臟病的證明。種種細節,全仗著親友出力,一一辦理妥當,兩個月後,判了十二萬賠償金。三嬸有話與安春道:“如今人家已經盡力幫了我們,多判這麼多下來,你送了三千走後門是不夠的,錢下來了須得自己登門再謝一次。”安春嘴上應允,實際毫無行動,不知陳加金夫婦有沒有怨言,倒是三嬸有怨言,道安春是個白眼狼,拉屎從不要擦屁股,把她孃家的人情又得罪了。

卻說雷荷花帶了一對兒女,在二春的喪事辦完之後,即搬到縣裡去住。租住縣裡,又無工作,花銷也大,用的錢,乃是二春出事那天剛標到的一場會七千元,加上二春磚廠義贈的四千元,一心等待那賠償款下來。屢屢問安春,安春道:“那賠償金哪有那麼快下來,這麼多親戚都在為你奔走,你倒只懂得一心討錢!”轉眼到了年底,大年三十,雷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