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說過一句‘封邑一定會毀在番子手中,不過大好地方,就被三萬多敗兵給糟蹋了我不甘心’。
當時聽來莫名其妙的話,現在回想起來卻再清楚不過了,封邑隨時可以變成一座烈火煉獄,宋陽早就打算用封邑的佈置來對付番子,但方圓五十里的可怕火窟就用來燒死那三萬多繞城而過的前鋒騎兵,宋陽覺得不划算。
也是那次,蟬夜叉奉命去狙擊敵人,為了殲滅番子騎兵,不惜把夜叉眷屬調動出來充當yòu餌、炮灰,當蟬夜叉凱旋迴到青陽,宋陽感慨於‘夜叉’的決絕,曾單獨找到鄭紀說過:其實不必如此,真讓番子攻入封邑也無妨。
宋陽的意思很明白,那些番騎攻進封邑、大不了一把火燒掉算了,對宋陽等人來說就是少賺了些,沒必要讓蟬夜叉把自己的軍屬也牽連進來。
而鄭紀的回答很簡單:的確不是非此不可,但很值得……用幾千人的代價阻止少量番兵的入侵,保住了這座火窟,也就等若保住了讓封邑發揮更大威力、殲滅更多敵軍的希望。
只是為了一個‘希望’,哪怕損失的幾千人都是自家軍隊的眷屬,鄭紀仍是覺得值得!
一旦進入戰場,蟬夜叉不把敵人當人、不把親眷當人、更不把自己當人,一切都只是數字、一切都只是用來追求勝利的籌碼和本錢……大洪朝遺落在世間的戰爭機器,蟬夜叉。
事實也真就如鄭紀所願,他犧牲了幾千族人,保留住的是足以焚燒數十萬敵人的大火。
其實從封邑出兵抗番、增援青陽開始,‘封邑火窟’就在宋陽、鄭紀、金馬等首領將軍的算計之中,但具體這場大火能換取什麼樣的戰果,是誰都說不好的事情。不過人之常情,之前吃虧越多,後面的報復就回來得更猛烈,想要番軍轟轟烈烈地殺來封邑,前面就非得把他們打疼,疼得他們咬牙切齒、疼得他們憋屈鬱悶、疼得他們暴跳如雷、疼得他們一定得在破掉青陽後想辦法彰顯威風找回面子。
所以有關青陽城的抗戰,自宋陽之下所有封邑武裝,都是拼出xìng命去打的,否則又何以如此慘烈、如此傷亡慘重……
齊尚的話還沒說完呢,只是暫時收聲,等兩位青陽長官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又繼續道:“這場火的威力,你們就不用擔心了,火真人和鬼谷子佈置的可不單隻一場火,而且還是一座大陣!”
封邑和睛城不一樣,睛城中的皇宮是死的,它跑不了;但封邑中的敵人都是活的,他們會逃生會突圍。
所以一把火起來,光燒得旺遠遠不夠,還得起勢奇快、封堵全境讓敵人無處可逃,單隻靠火道人自己力有未逮,但是有鬼谷配合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瞎子把自己奇門遁甲的本事融入縱火的設計中,兩下里相輔相成,單以心思和設計而論,遠勝他們哥倆在睛城的佈置。
齊尚說了半晌,臉蛋子上生疼,情不自禁看了巴夏一眼,目光裡滿滿地羨慕……不久之前他還笑話巴夏的傷口看上去比他的誇張多了,可人家腦門禿皮了不耽誤說話,自己嘴巴一動頰上的口子就被扯動。
不過條件再怎麼艱苦,也擋不住齊老大說話的決心的:“這場火是用來燒賊的,可是烈火無情只知道焚燒萬物不懂得分辨敵友,等火勢一起來要是連咱們一起給烤了,那滋味估計不怎麼好受。要是光惦記挖坑,卻忘了給自己留繩梯,那不成了傻瓜了?咱家常春侯可做不出這種事,另在封邑中修了一條地路,直通大山深處。”
聽到這裡劉太守哪還能猜不到,介面問道:“地路入口就在這裡?”
齊尚麵皮僵硬地笑著、點頭:“不錯,就在妙香吉祥地!”
最初封邑中修建的逃生地路入口在燕子坪小鎮中,但後來妙香吉祥地興建,宋陽又把原來的入口堵死、改到了聖地之中,這是大夥商量出來的主意,會如此原因很簡單:
用到地路逃生的時候,一定是強敵入侵、大火將起之際,這其中就要有兩個關鍵了,一是密道所在要易守難攻,大夥逃命也需要時間,封邑中其他地方無論是侯府、南威還是銷金窩都不足以穩守,就只吉祥地有大陣守護;另個關鍵在於,最後的逃生地點,在敵人眼中應該是個‘南理人理所當然要死守之處’,封邑中最最重要的地方莫過於這片佛家聖地了,常春侯率兵‘死守’此處不會引起懷疑,要是敵兵殺到封邑中人一窩蜂地往無關緊要的小鎮上跑,對方當然會起疑心。
所有的設計都是花了心思的。
“封邑中隱藏了大大小小火點無數,每一處都有精心偽裝,輕易不會被發現,就算發現了也無妨,其中存放的引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