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要有份,才能把事情落到實處,否則不過就是一道虛無之緣罷了,就如很多人生命中匆匆而過的人,有過交集,也最終只能消失在人海。
看破就不嘆無奈,有緣無份罷了。
姜老頭兒說過這番話,就不再提這件事兒了,任我爸媽怎麼說,也不再應聲。
直到酒菜吃完,他才從兜裡掏出了一支鋼筆,一個小本子。
首先,他寫的是一串電話號碼,這在那個時候還是個新鮮東西,我爸開始拿著的時候,愣是沒搞清楚這串數字是咋一回事兒。
“這是電話號碼。”姜老頭兒解釋到。
我爸立刻就想起了他去過的一次鄉上的辦公室,那次還是陪村裡的幹部去的,只因為那時那個村幹部是上面來的,剛到這裡,路不熟悉,隨便找個村民領路,就逮著了我爸。
在那裡,我爸就看見了一部黑色的電話,那就是我爸這輩子唯一一次看見電話這東西,在他眼裡可神秘了,說是上頭的命令基本都是透過這玩意兒傳達的。
“我送三小子虎爪,在一定程度上是逆天的行為,畢竟三小子這一輩子註定了命運多仄,有了虎爪,本該他遇上的,他承受的,他可能就不用承受了。但是,天道迴圈,報應不爽,報不在他身上,恐怕會連累你們家人。如果在往後的日子裡,你們家人要是遇上了什麼不可以解決的問題,可以打這個電話,就說要找姜立淳。”
這時,我爸才知道了姜老頭兒的本名叫姜立淳,可他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我不會用電話啊,我這哪裡去找電話啊?”
“你這蠢蛋,這時候不精明瞭不是?你提些好酒好肉去找人幫幫,還怕用不了電話?別人也會教你咋用的!這都用我教?”姜老頭兒指著我爸鼻子罵到,那副老痞子的形象又出來了,直罵的我爸唯唯諾諾,不敢應聲。
接下來,姜老頭兒又在紙上寫了一個名字,遞給我爸,說到:“到時候找我的時候,就報這個名字,說你是這個人的爸爸,記得了?”
我爸開啟那張紙一看,勉強認得了前面那個字,和後面那個一字,就認不得了,畢竟我爸只有掃盲班的水平。
很簡單,一字誰認不得?前面那個是我爸的姓,他能認不得嗎?
“姜師傅?這陳啥一是誰啊?我為啥是他爸?”我爸有時候也挺愣的。
“陳承一!你咋就不能是他爸?你家三小子不是你生的?這是我給你兒子取的名字,你說你這人咋就傻成這樣?”姜老頭兒氣得直翻白眼,一番解釋下來,一拍桌子提起他那蛇皮口袋就往外走去。
我爸媽想攔卻不敢攔,就這樣,在這個晚冬的上午,看著姜老頭兒飄然而去,留下一個高幹似的身影,再也沒回過頭。
姜老頭兒走了,我家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山村的生活總是那麼泛善可陳,時光就這樣在柴米油鹽中過去,一轉眼已經是七年以後了。。
第十七章 七年以後(1)
七年,在這匆匆流逝的時光洪流中,也許不算什麼,可是七年也足以改變很多事情,就如山村外面的世界已經慢慢趨於平靜,不復當年的瘋狂,就如我家,兩個姐姐已經長成了半大的小丫頭,而我也是小學二年級的學生了。
陳承一,小名三娃兒。村裡最皮的娃娃,學習成績趕他兩個姐姐差得老遠,這就是村裡人對我的評價。
當然有時他們也會議論,這娃兒小時候身體弱的很,幸好遇到他爸有本事,弄了好些營養品給他吃,看現在長的跟個小牛犢子一樣。
是的,我從小學一年級起,就是班上長得最高的男娃娃,身體也很壯實,為啥說是長得最高的男娃娃呢?因為女娃娃的發育畢竟比男娃娃早一點兒,班上還有一個女娃娃比我高。
也因為如此,我就常常欺負人家,於是被別人的家長找上門來是常有的事情。
這年9月,剛開學沒多久的日子,暑氣兒還沒完全消去,下午四點一放學,好些男娃娃就相約要去河溝裡泡澡,不同於我們村的小河,那河溝是村裡人專門挖掘引水做灌溉之用的,最深的地方不過一米,在那裡面泡著沒啥危險。所以,家長老師是一概不管的。
以往這種事情我是最積極的,可是今天卻沒啥心情,別人叫我去我都一概推了,只因為今天我在學校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我不敢回家,在想要咋辦。
說起來事情也簡單,我今天上學出門前偷了一盒我老漢(爸)的洋火(火柴),帶去給同學顯擺,畢竟那個時候洋火在鄉下小娃娃當中也是一件稀罕的東西。
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