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張赫眨了眨眼:“說不定我說一會兒話,我就餓了。”
藍衣人握茶杯的手微微滯了一下,但人還是不動聲色。
不過老闆的眼睛卻亮了:“我這會正閒,興許能陪客官您聊一聊。”
張赫笑道:“這裡距離三門峽還有多遠?”
老闆一聽就笑了:“還遠著哩,有300多里,客官你要是去參觀三門峽的話,今晚恐怕是不行了,我這裡還有房間的,收費也不貴,不過1兩銀子一晚。”
張赫掏了一錠銀子出來擺在桌上,有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這錠銀子少說有20兩。
藍衣人忽然也掏了錠銀子出來,這錠銀子看起來更大更沉,估計有30兩以上。
老闆的眼睛就更亮了:“兩位客官可是還要點些什麼吃喝的?我這裡還有燒刀子、鼎罐土雞、板栗燒鴨、川江鮮魚,保證味道不比大城市裡的差……”
張赫笑道:“去把好酒好菜都儘管上上來,只不過……去之前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你。”
老闆已經是眉開眼笑了:“兩位客官儘管問,儘管問。”
張赫終於收起了笑容:“十天前的傍晚,也就是差不多這個時候,是不是有一隊人從你這經過?”
老闆沉思道:“是有,但不是一隊人,是很多人,我數了數,大概有上千人。”
張赫道:“除了人以外,還有沒有其他別的什麼東西?”
老闆臉上也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好象還有一百多輛木板車,那種匠工用的沙泥車,不過每輛車都是用鐵鏈拴著的。”
藍衣人忽然開口:“鐵鏈有多粗?”
老闆道:“很粗呀,跟我手臂差不多。”
張赫道:“他們在你這兒歇腳沒有?”
老闆道:“有呀,他們買了12角酒,然後把我店裡的茶水和饅頭給買光了。”
藍衣人道:“那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
老闆道:“他們也就坐了10多分鐘,然後就又走了。”
張赫道:“你知不知道他們是去哪兒?”
老闆道:“聽說他們是從川州那邊過來的工人,要去涪陵郡趕活兒。”
藍衣人道:“他們走了之後,這地方還有什麼人來過沒?”
老闆沉思道:“有來過,什麼百里鏢局、威遠鏢局什麼什麼的,來了很多人,也像兩位這樣,問了一些問題就走了。”
藍衣人微微點頭:“今天就讓你發個小財吧!”
說完,他就把那錠銀子拋給了老闆,老闆笑得合不攏嘴。
張赫道:“最後再問你個問題,那些鏢局的人還回到你這兒來沒有?”
老闆搖頭:“沒了。”
張赫笑了:“我今天也讓你發個小財,趕快去把好酒好菜弄上來。”
那錠20兩的銀子也拋到了老闆的手中,老闆一邊撫著銀子一邊轉身朝廚房走去:“兩位客官稍等,酒菜馬上就來,對了,你們的房間要不要加被子?”
沒有人回答他。
“客官?兩位客官……”老闆轉過身,這一瞬間他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桌上的茶壺茶杯都還在,兩位客官卻不在了,四下枯草茫茫,不見半個人影。
“有……有鬼。”老闆失聲驚呼,求救聲漫山遍野可聞:“有鬼啊,來人啊……”
鬼魂顯然是不會在大白天出現的,此刻夕陽還沒有完全落山,枯草被染成的金黃色已變成了火紅色。
張赫和藍衣人的腳步在草叢中簌簌作響,靴子所過之處,先是枯草碎裂,腳步如飛;漸漸的,枯草化為齏粉,腳印像是章印蓋在大地上。
真正的高手都知道,這兩人是透過步行來放鬆全身,以求達到最好的精神狀態,當全身的精氣神形元到了最佳結合點,雙方就要動手了。
果然,藍衣人的腳步慢慢的平靜下來,粗重的腳印也緩緩消失。
只不過他的手指剛一彎曲,張赫就果斷的笑了:“好久不見。”
藍衣人的手指忽又鬆開,整個人彷彿也鬆弛下來:“你怎麼知道是我?”
張赫笑道:“你不該開口說話的。”
“說的是,我忘了一點,無論什麼人只要在你面前說話,你好象都能記住他的聲音。”藍衣人嘆了口氣,緩緩的摘下了斗笠,露出了一雙唳氣逼人的眸子,只不過他的臉仍被一張面巾給遮住。
這人赫然是——大牛!
“沒想到青衣樓居然也來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