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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李德全揣測著出了正殿,指了人去傳。倭赫老實過重,雖仍得皇上氣重,便除非是太后主子要做什麼東西皇上才會傳,明珠——聰明的很,到是 常在皇上面前遛達。

皇上私傳了明珠,李德全並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是往後明珠輪班少了,宮裡到是難見一面。

不久之後,倭赫也應入值怠慢遣出了宮。

紫禁城內人來人往,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沒了蹤影,也不足為奇。

康熙二年五月二十七日,上尊大行慈和皇太后諡曰孝康慈和莊懿恭惠崇天育聖皇后。

一晃而過,已是康熙三年夏四月。

玄燁坐在御座這上,聽傳旨太監回稟完,長時間沒有動作。

李德全卻看得清楚,皇上雖是面沉閉目,額上卻暴出青經,右手死死地裹著茶盅。只聽“咔喳”一聲,嘩啦啦碎開了茶盅子,染了皇上滿手的血 漬。

李德全到鎮定,不像那傳旨太監嚇得拜倒於地,上前來便要抬開皇上的右手,卻好似皇上要揮開。

“皇上,您還是包作一下,不然弄開了被主子看到,又要心疼了。”

皇上果然不再動,李德全便使了眼色給劉總管,只片臾就有包傷布並藥瓶遞了上來。

李德全小心地去了刺入肉裡的碎片,皇上只是盯著,仍是沒有出聲。

等傷口開始包紮,皇上才開了口:“不用了,只在手面子裡貼上便可,不要弄到手背子上來。”李德全當然領會,不過還有些傷口戳破指縫間, 只好輕上些藥膏便作罷。

直到日落西山,皇上才從龍座上移下來:“傳旨,乾清宮禁止議論此事,有一個人將此事傳到太后耳朵裡,斬——”

“喳。”

多日後,太皇太后留膳。膳後,太皇太后同皇上說著話,寧芳親自盛了紅豆熬的湯水給聊天的二位。

“皇上,你何必同鰲拜質氣,冷麵色給個一品在臣。”

玄燁有一肚子的氣想倒出,卻只看了一眼忙碌的寧芳便放下了:“鰲拜如此氣派了,朝中無人敢言其右,長此以往,只怕再收便難。”

太皇太后接過了寧芳盛上的盅子,吃了兩口:“哀家知道你是為那倭赫被鰲拜以擅用御馬的罪名處死有怨——”

“哐啷——”太后的“言”字還未說完,寧芳即將遞上玄燁手裡的盅子便落在地上摔個碎碎,也有太半的湯水濺在玄燁伸出的手上,不過還好, 紅豆水已沒了熱氣。

“博雅娜,你這是怎麼了?”太皇太后見皇太后如此毛燥,當下便不高興。

玄燁上前扶了寧芳:“沒事沒事,湯水都是冷涼了的。”玄燁扶寧芳坐好,便收到了寧芳含淚未落的尋問視線,當下,不知如何開口,只能選擇 低首。

寧芳當即落了淚。她知道自己不該當著太皇太后的面有什麼情緒,可她忍不住,忍不住……那個倭赫,願意找過大半個京城只為給孩子們請幾個 實寸木匠做木馬的倭赫……那個高高壯壯沒什麼腦 子的倭赫……怎麼就敢擅騎御馬了呢?

玄燁一見寧芳的情緒上來,便用身子擋著她:“皇瑪嬤,皇額娘像是不舒服,我陪她先回宮了。”

玄燁使手撫了一把寧芳面上的淚,扶了癱軟的寧芳便走。

太皇太后也不是傻子,卻沒有多說一句,等著兩人離開了,只是偶爾喝一口湯水。

這是寧芳來到清朝第二次面對身邊人的死亡。倭赫與小春子不同,是更接近寧芳精神的存在。有了那座手轉木馬,寧芳便會一輩子記住這麼個人 ,那個會遠遠躲著為陌生孩子流淚、有黑實的臂膀 肌肉、透著股股誘人男子氣魄的男人……樸實……如果小春子的死是寧芳生活裡犯的一個過失,倭 赫的離逝更是敲擊了寧芳關於美好、關於精神……、關於信仰的意志。

她常常或歪或立地猛然憶起那個午後,五顏六色的木馬,歡快的轉動,孩子們的笑聲,以及倭赫滿足的憨笑……當寧芳漸漸從那個美好裡走出… …玄燁攤著傷痕壘壘初結傷疤的手心,委委屈屈地 說道:“皇額娘是不是都不要小三了?都不向過去那麼關心我……連我受傷了,都沒有發現。”

寧芳突然心一痛,那種由倭赫的死帶來的如迷霧般的彷徨緩緩散去,留下的,是真實的傷疤。

一個個傷疤撫過,兩滴眼淚落在其上。 ;寧芳抬高那手心,吻在了正心,一手拉著玄燁的手,一手撫著小三的光頭,衝著他微笑:“我錯了 ……以後不會了……什麼都沒有我們小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