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濃眉大眼的婦人。這婦人雖生的男兒相,塗了胭脂,模樣還算方正俊俏,身材是比普通男子壯碩些,寬肩長腿的,不過很有料,胸口的衣服撐的緊繃繃的,一路進到莊內也有不少人往她身上瞟。若不是有車伕亦步亦趨的跟著,沒準兒已有人上前搭訕。
“請問你們主事的在哪兒?”車伕摘了斗笠,露出一張枯樹皮似的老臉,一笑又裂成蛛網狀。
被問話的漢子拱手還禮,掃一眼老叟身側的高壯婦人,估摸著這兩人也是聽了訊息來打短工的,便客氣的指明去路。
“我們這兒的管事娘子夫家姓趙,稱她趙夫人即可,你們朝北去,進了院子見著人再問。”
漢子語畢,高壯婦人大步而去,腳下生風似得走的飛快,老叟多次呼喊都不曾放慢一絲腳步。
趙夫人正在北苑監工,她位於崗哨臺之上,頭頂豔陽藍天,雙手捏著施工圖,低頭俯瞰下方,黑亮的辮子垂在胸前,衣裙讓風吹的獵獵作響。
“夫人!”
地面有人喊了一嗓子,趙夫人尋著聲源看去。好個樸實憨厚的農婦,很眼熟。
“老婆!”
趙夫人愣了一下眼睛熱了。
☆、離秦?離秦!
趙倩沒想到還能見到趙盤,表兄妹兩個見面哭的稀里嘩啦勸都勸不住,一副他們才是失散多年夫妻的模樣。如意回憶當日僅僅眼睛熱了一下下,眼淚愣是擠不出來一滴,她把這一切歸咎到嬴政身上。
哭是需要力氣的,盡情揮灑完眼淚,大家的肚子都餓了。趙倩讓廚子做了一桌邯鄲菜,如意掃一眼就見到幾盤菜都是趙盤小時候愛吃的。趙盤也發現了,感動不已的同時拍著胸脯放話,以後混好了,絕對不忘妹子的好處。
“倩兒先謝過表哥。”
趙倩起身盈盈一拜,坐下時眼睛瞄一下如意,眼神分明在說,大家以後常聯絡,千萬別想甩下我一個。
“表哥要時常給倩兒捎信。”趙倩撒嬌著與趙盤說定通訊的間隔。
酒足餐飽,如意帶著微醺狀態的趙盤雙雙告辭,萬般不捨的趙倩一路送到大門口。如意為趙盤繫上斗笠,先扶其上車,再折回來與趙倩細細交代幾句。
“姐姐放心,倩兒一定辦到。”趙倩忍不住又哭了出來,抹掉眼淚,她招來身旁的婢女,將一袋子早備好的錢袋子硬塞到如意手上。“這些只是倩兒的一片心意,一家人千萬不要推辭。”
“好,我收下。”如意接過沉甸甸的布袋子,胸口又漲又暖,她也想回饋一些東西,可是身邊並無長物,待將來再聚時補上吧。
夫婦倆當天出了城,早已等在城外的元宗接替車伕,馬車向著東面而去。
車身顛簸,趙盤蜷著身體,腦袋擱在如意膝頭,兩人雙手緊握,捏出一手的汗都不肯鬆開一分。如意取笑一句,趙盤也笑,“我偏就是不放。”他怕再失去她,真的怕了。
“盤郎~”
如意俯下身親一口趙盤,親完了一回味感覺像親嬴政,心裡不舒服極了,又彎下腰狠狠親幾口補落差。趙盤喝了酒渾身本就熱燥,幾個小吻一助燃瞬間沸騰,把人反壓過去又啃又咬的,動靜大的元宗用咳嗽來抗議。
“我說還沒到投宿的地方,你倆忍忍行不?”
乾柴與烈火一下子安靜了,元宗拉尖耳朵再沒有一絲聲響,他滿意的點頭,兩個小輩還算聽話。
行行復行行,一行三人抵達中轉站蟠龍鎮已是三個月之後。這期間趙盤一直戴著斗笠,沒怎麼曬太陽面板白了不少。不過吃的太好,人胖了一圈兒。項少龍一見面就打趣,出去時是泥猴,回來成條肥牛,如意毫不客氣的自正嘲笑他丈夫的人的腳背上踩過去,項少龍這天走哪兒都是單腳跳。為這個善柔沒少飛如意眼刀子,後者裝作沒有看到,嘻嘻哈哈的沒正形。
“寶兒好像哭了,一定是餓了,你快回去餵奶。”項少龍半推半趕的弄走妻子,如意有心見見侄子,也跟著去了。
女人們都不在,項少龍單腳跳過來,胳膊橫擱在趙盤肩頭做支撐。仔細研究趙盤的神情,項少龍忍不住問起另一個孩子的下落。
“小鳳說孩子落地就沒了。”
項少龍聞言心臟狠狠揪疼了一下,他聽趙盤繼續說道:“這話我不信,夫妻這麼久,她撒不撒謊我還不至於看不出來。”
“那你怎麼不問個清楚?”明知道被騙卻不去拆穿,是他怕自己不能接受真相吧。
趙盤嘆了一聲,雙眼直視前方裊裊炊煙,“去接小鳳的路上我就想通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