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閉著眼睛仰躺在床上,被子蓋得嚴實,可他額上分明有著細細密密的汗水。都熱成這樣了,還把被子蓋得這麼嚴?蘇祈走到床邊,凝視他半晌,皺眉:“行了,別裝睡了,感覺怎麼樣?”笙歌長長的眼睫一顫,認命地睜開,與蘇祈對視。他那雙瑩綠色的眼眸間,此刻蒙著一層水霧,變得格外誘人。蘇祈在他床邊坐下,伸手探上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幾乎灼傷她的掌心。笙歌低低地呻|吟一聲,側頭避開她的觸碰。不行……這個時候被她碰,只會讓他更難受。然而,蘇祈的手從他額上滑落後,並沒有收回,緊接著落在了他的臉上,一樣滾燙。此時此刻,他全身上下都彷彿浸沒在岩漿裡,滾燙得像要爆|炸。蘇祈的眉頭皺得更緊,完全沒想到發情期竟是這樣的。“你是真不怕熱?”她有些惱怒地說著,抓住他被子的一角,小心掀開。笙歌一動不動,任由她掀。他的身體一點一點地暴露在蘇祈的視線裡,終於,徹徹底底。他閉上雙眼,即便不去看蘇祈的表情,也知道她現在有多愕然。她視線下移,只見他那裡正纏著一根繩子,緊緊勒住,深入血肉,繩子之下青紫一片。她想要伸手去碰,卻被他抬起一隻手,用手背擋開,然後,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別誤會了,我沒有這個嗜好。”蘇祈沉默地看著他。“血不流進去的話……似乎沒那麼難受了。”說完這句話,笙歌扯過被蘇祈掀掉的被子,遮掩住那個被勒得慘不忍睹的部位。蘇祈的視線從被子上挪開,落在櫃子上,然後才發現她為他準備的早餐,他一口都沒有吃。這還是她 飛天立在門外,披散著一頭銀白的長髮, 身後的羽翼如同初落的白雪, 不摻半絲雜色。他的衣服也是白的, 碧藍的雙眼宛若夏日的晴空,整個人都給人一種乾淨到聖潔的感覺。然而, 和平日裡那個溫柔的他不同, 此時此刻,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向笙歌視線裡透著毫不掩飾的厭惡。注意到他的視線, 蘇祈不動聲色地偏過身,將笙歌徹底擋在身後, 然後淡淡地開口:“小雜毛, 你安心睡,我出去跟飛天聊聊。”說完這句話, 她走出房間, 揮手將粉碎的房門復原, 同時佈下結界將笙歌護在其中。她毫不掩飾自己對笙歌的保護和寵溺, 飛天看在眼裡,面上還算冷靜,心裡已幾近瘋狂。“你為什麼……”“麒麟呢?”蘇祈冷冷地打斷他, 急於確認麒麟的安危。然而, 她嘴上問著,心裡並不指望飛天會回答,幾乎在問的同時便外放自己的神識, 去感知了一下麒麟的情況。麒麟的神力是金色的,正安靜地伏在一座偏殿內,非但沒有虛弱,還比她第一次感知時強盛不少。反倒是飛天……蘇祈看著眼前這團瘋狂跳動的火焰,它漆黑而狂亂,黑炎之中,隱約可見一抹微弱的白光。神力被完全壓制——此時此刻,站在蘇祈面前的飛天,不是神獸,而是魔。蘇祈收回神識之時,剛好是飛天開口之時。他的語氣也和平日裡不同,微微牽起唇角,溫柔的嗓音裡全是肆意散漫:“你放心,我打不過麒麟,只是讓他睡著了而已。治癒術麼,都帶著點催眠效果。”蘇祈已經確認過麒麟沒有危險,對飛天的回答還算可以接受。她漠然繞過他,走向高高在上的神座,轉身落座後,方才再次開口:“行了,繼續你剛才的話。”她邊說邊抬起一隻手,單手支著腦袋,居高臨下地看著飛天,一副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飛天仰頭與她對視,看著她臉上的冷漠,忍不住笑出聲來:“哈……蘇祈,你這個膽小鬼。”蘇祈沒有回應,靜靜地看著他裝逼。“你是神。是妖界至高無上的主神。看到好看的男人,就該直接扒光,肆意玩弄才是。有人惹惱了你,你一個指頭便能讓他灰飛煙滅。”飛天抬手揪住自己的衣襟,“而我,像我這種,既好看,又不聽話的。你大可以將我綁起來!瘋狂地凌|辱我,強迫我低頭親吻你的腳尖,絕望地喊你主人。”蘇祈:“???”“可你沒有。你現在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螻蟻。”蘇祈微微眯起雙眸,面上一片冷靜,心裡著實有些震撼——他剛才,都說了些什麼?!原來他好這口嗎?在蘇祈探究的視線裡,飛天嗤笑一聲,接著說:“其實,在你讓他睡著的那一刻,我便醒了。我本想一直裝睡,一直裝睡,睡個幾天幾夜,讓你懷疑自己的判斷,讓你心疼——苦肉計麼,那隻妖狐最擅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