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擔心焦慮,一面又想著,如果秋思並不是扶公子的親妹妹,那麼他們又是什麼關係?
真的只是簡單的兄妹之情嗎?沒有血緣的兄妹之情,會讓他兩年不忘嗎?
“恩,親妹妹!”,扶晞沒有多想,她回覆以後又問道,“我還記得姐姐當初說過她被人贖走了,那人還是一個京官,姐姐可以告訴我那人到底是誰嗎?”。
“親,親妹妹…那為何間隔了兩年,公子才來這裡,中間的時間公子做什麼去了,已經有了線索,公子難道不著急嗎?”,夏露沒有回答扶晞,反倒是又問了幾個問題,她不想也不希望面前的扶公子是秋思的親哥哥。
“嗯?”,扶晞沒有料到夏露會問到這些,她錯愕了短暫的一秒,隨即一一回答,“我說過了,妹妹她是遇人不淑,她出逃以後,家裡痛心之餘是憤怒,所以根本就不同意我這樣找她,我回去以後就出不來了,我著急,但也毫無辦法”。
夏露覺得她最後的一根稻草也斷了,開始慌神起來,眼神也帶著閃躲,不敢直視扶晞,“這樣,原來是這樣…那秋思,秋思是個倔丫頭,我說當初她,她怎麼那麼拼命,原來是遇人不淑”。
扶晞注意到夏露情緒的轉變,她半眯起眼睛,兩手收到桌子底下,上下的牙齒輕輕碰撞了一下,將夏露面上的表情盡收眼底,細細揣摩,等她說完了話,她才緩緩道,“扶暖外柔內剛,性子是倔了些,但我不知道她在這裡是個什麼倔法,又是怎麼拼命的…”。
夏露抬頭怯怯的看了扶晞一眼,正好對上她的眼,頗有深意,她立即低下頭,再回話的時候,聲音越發的細了,同時也照著扶晞的叫法,不再提起秋思這個名字,“扶暖她一開始,是不同意接客的,不管怎麼打罵…對待這樣的姑娘,睦姨把能用上的招都用上了,還是不行”。
“她啊,她是個…”,扶晞已經不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她自然能夠想象出夏露所說的那些招數有多麼殘酷,她腦海裡浮現的是扶暖最後留在她心裡的印象,她是個好孩子,好姑娘,她心裡被壓得透不過氣,心尖上是針扎般的疼。
看著扶晞溼潤的眼睛,夏露更加的難受起來,她此刻後悔得跟什麼似的,當初怎麼就給睦姨出主意了呢!當初怎麼就要抱著玩玩的心思去欺負那個小姑娘呢!當初怎麼就要和那個小姑娘吵起來呢!當初怎麼就…
扶晞做了一次深呼吸,將眼淚憋回去,又儘快平復了情緒以後,她盯著夏露的眼睛,認真又嚴肅的說道,“姐姐直接告訴我扶暖被誰贖去了吧!她是我的妹妹,我不管說什麼都要知道她過的好不好,我要帶她回家”。
“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四品的官員,姓姚,別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夏露桌子底下的兩隻手糾結在一起,內心複雜。
扶晞側頭想了想,她自認得到了這兩點資訊,範圍就縮小了許多,不出意外,她一天就可以知道那姓姚的四品官員是誰。
因為剛剛夏露的情緒不對勁,扶晞總認為她有些什麼事情隱瞞自己,於是猶豫起要不要對她用點法子,讓她說實話。
思來想去,扶晞的心裡閃過一句話詢未曾對她說過的話,“對包括自己在內的人心軟,就是嫌命太長”,她於是狠了狠心,在桌下從手袖裡抽出一根金針,兩指夾著金針,緩慢的向著夏露的腿部移動。
“扶暖有你這個兄長,真是好命”,夏露心裡哀嘆了無數聲,最終接受了面前的人就是秋思哥哥的事實。
扶晞再次對上夏露的臉,好不容易狠起的心腸又軟了,她收起金針,輕嘆口氣,“若是我當初攔住她,或者多問她幾句,她也不會被那個人渣騙著賣到這裡”。
“當初…”,夏露留了尾音。
“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提也罷!”,扶晞自是不會把個中過去輕易告訴別人。
夏露見聽不到那段過去,她便自覺換了話鋒寬慰起扶晞來,“至少扶公子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扶晞現在滿腦子都在想,等找到扶暖以後要怎麼辦,她已經聽不進太多話,只輕輕點頭,算作回覆。
夏露剛剛準備說些什麼,就見到扶晞站起身,似要離開,她脫口問道,“公子要走?”。
“嗯,我要問的事情問完了,謝謝姐姐”,扶晞說話間從腰間取下錢袋,裡面是七顆金珠,兩錠白銀,她不知道這些在夏露眼中算什麼,但她全身上下只有這麼些了。
“公子這算什麼?”,夏露忙不迭起身,擋在扶晞身前,看了一眼錢袋卻並沒有接過的打算。
晚飯過後,簡離就去了九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