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能說麼?”
紅芍聞言頓時滿心急切,連忙和盤托出:“那她定是找玉環去了。”
“六爺恐怕不知,姜家雖救了芫孃的命,待芫娘卻算不上好。芫娘一直想去順天找她爹孃,故而最寶貝她的玉環,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收著。”
“可之前姜祿染了賭癮,把她的玉環偷去當了賭資,我和翠翠都估摸著姜祿現下是被胡三爺扣了去的。”
陸懷熠神情一滯:“胡三?”
“就是你們往常說的那個胡三?”
紅芍神情凝重地點點頭。
陸懷熠思量道:“那我瞧見的幾個四合院,就是胡三的窩子了?”
“這麼說,芫娘去找了胡三爺?”紅芍頓覺眼前一黑,“芫娘若是落在胡三爺手裡頭,那就完了。”
她又急又慌,一時也沒有對策,只能“撲通”一聲跪在了陸懷熠跟前。
“六爺,您救救芫娘。”
“她從小就找不見爹孃,如今眼見得就能去順天了,又被姜祿偷了玉環。芫娘萬一被抓住,就不知又要被賣到什麼地方,您就看在芫娘照顧您這麼久的份上,您發發慈悲。”
“我們跟芫娘,都不會不念您的人情。”
陸懷熠略作思忖,隨即低頭將腰上的牙牌摘下來,遞進紅芍手裡。
“你拿這玩意,到官驛去找陸巡。”
“告訴他到興和街頭,青瓦白牆的那排四合院,囑託他千萬要走慢點,好給酒囊飯袋的陸小旗收屍。”
紅芍瞧了瞧牙牌,卻又認不得上頭的字,只能又望向陸懷熠:“可……六爺,館驛把守嚴密,那位大人更是位高權重,若是他不見我怎麼辦?”
“我只帶著這一張牌子,當真能行?”
陸懷熠本都已經轉身欲走,聞言方回過頭來:“放心。”
“只要你帶好這牙牌,他見著之後,必不能像上回一樣怠慢你。”
言罷,他隨即揚長而去。
他自然深知能令錦衣衛出馬的賭場和魚頭絕非等閒,如今時辰不等人,總得先找見芫娘才好再做下一步打算。
而與此同時,尚被困在興和街的四合院中的芫娘,已然是魚遊沸鼎。
自打牌九被換過之後,推出來的牌就變得有些奇奇怪怪。
可是任她盯著對面的一舉一動,卻生也瞧不出半絲兒異常。
方才眼睜睜看著自己輸了第二局,現下連第三局手上也只剩了雜牌,恍惚連老天爺也不願再眷顧於她。如今牌局是結束在即,芫娘淡然的神情之中,終於忍不住透出些許焦急。
她眼見得便又要輸了。
即便玉環近在眼前,也只能失之交臂。
芫娘握著牌九的手下意識有些發顫,可她還是剋制著自己保持冷靜。她跟陸懷熠推過幾天牌九的,或許還有什麼能挽回場面的細節她沒有想起來。
對面的李老闆見狀,登時露出一臉胸有成竹的得意:“姜小娘子,該你推牌了。”
“怎麼?是握著什麼大牌,竟不捨得拿出來叫旁人看一眼?”
芫娘攥著牌的手指扣得極緊,自知這牌推出去便是必輸無疑。只是如今李老闆連聲催促,她自然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芫娘只覺得腦海裡頭一片空白,越是想記什麼,就越是想不起來。她滿心滿眼雖都是陸懷熠往昔與她說話的模樣,卻又句話也聽不清。
她緊張到連氣也忘了喘,最終只能絕望地閉上眼,硬著頭皮將手中的骨牌往外送去。
可是說時遲,那時快。
不等芫孃的牌九落桌,頭頂上便“嗖”得飛進來半根樹叉子,穩穩撞上李老闆腦門上,而後徑直落下,將一桌子牌九攪了個稀亂。
芫娘被這不同尋常的動靜驚了驚,隨即停住手上的動作望去。
眼前的半局牌九,被一根突如其來的樹杈徹底打亂。
她忙慌慌回過頭去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上頭也不是旁人,正是是陸懷熠坐在樹上。
芫娘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知道這不是在做夢了,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下的委屈跟嘴角的淺笑一時間都湧了上來,連帶著緊緊攥住牌九的手,也跟著一齊鬆懈下來。
陸懷熠也不知是在樹上坐了多久,他裹了件群青色的搭護,腰上橫根絛子,悠悠閒閒地屈著一條腿,便露出搭護底下那件芫娘前天才罵罵咧咧替他搓洗乾淨的白道袍來。
正午的陽光透過繁茂枝葉,在他臉上落下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