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子,更是曾經名動天京的天才少年。蘇筠的長處可並不僅僅在於畫個花鳥加吟詩作賦之類,他曾在十七歲那年寫過一篇《論兵》,直呈御前。據說今上看後拍案而起,說:泰武三代,天元可以無憂矣。唯一不那麼欣賞蘇筠之才的卻是父親蘇越,在聽了皇帝的褒讚之後,私下裡評了一句說是“紙上泰武”,不過這句評語估計也是做父親的謙虛,只有人開玩笑的時候會提提。
蘇筠很少來閬苑小營,但是因為父親蘇越的關係,識得不少軍中將領,來到營中少不得一一招呼,蘇簡撿了便宜,跟著後面一一默記諸人的姓名,心裡直呼萬幸。
這時候,一名軍官疾奔至二蘇面前,匆匆朝蘇簡點了點頭,對蘇筠拱了手說:“蘇大公子,可算來了。陳將軍聽說兩位到了營中,著急請二位到大帳中議事呢。”蘇筠也拱拱手,說:“原校尉你好。”三人一併朝大帳方向走去。這位原校尉與蘇筠年紀相差彷彿,卻沒有蘇筠俊俏飄逸,臉色稍微有些黑,但是一身軍服整整齊齊的一絲不苟,也顯出十二分的精氣神。
咱們這位“蘇簡”可是第一次進閬苑小營,一路上東張西望,看個不夠。但見營中大片大片的全是演武場、跑馬場和靶場,在營地邊緣立著一排一排整整齊齊的兵帳,遠遠地還能望見很多亭臺樓閣,綠蔭交錯,估計那就是北面的皇家別苑了。
蘇簡一邊東張西望,一邊旁聽大哥蘇筠和那原校尉談話。蘇筠問了問原校尉陳將軍何事徵召將官議事,只聽那原校尉說:“前兩日,木先生來過一次,單獨見了將軍。昨日就有正式公文下來,說是再過兩旬在神武大營軍演,屆時聖上親臨。”蘇簡聽了,在心裡默想著木先生是誰,卻又不敢問。
三人一起進了大帳,只見裡面烏壓壓坐了一圈人。上首坐了一個將官,三十來歲的摸樣,身著玄色布衣,外襯一件牛皮軟甲,頗為不凡。蘇筠進帳便遙遙向他行禮,拱手道:“陳將軍,多日不見,陳將軍可好。”
那陳將軍見了泰武之孫,不敢託大,也站起來拱了拱手,說:“大公子難得一見呀。”說罷,又看了看跟在蘇筠身後的蘇簡,露出一絲戲謔的微笑,說:“蘇校尉,頭上的傷想必該好全了。”
蘇簡臉上有些發燒,但是蘇筠向前跨了一步,正色說:“陳將軍,舍弟蘇簡日前患疾,家母已是著人前來大營備案並請假了。患疾之事軍中醫官霍先生盡知,與此前受傷無關,且也並非舍弟所願。〃
那陳將軍毫不在意地點點頭,揮了揮手,說:〃好了就好。〃他的注意力馬上全都轉移到了公事之上,問蘇筠:〃大公子,關於下月大營演武之事,火字營有什麼訊息沒有?〃
蘇筠肅然回答道:〃將軍,此事在下也是今日到小營之後才聽說。不知道林字營是如何得的訊息。〃
陳將軍微微皺眉,道:〃兩日之前,木清寒木先生親至營中,話語間就談及此事,說是日前皇上曾提及,不日將有大校,除西面令尊所領山字營之外,連皇上的雷字營都需參加大校。〃他頓了頓又說,〃大公子,木先生曾經提到過,泰武老侯爺將親自評判〃
蘇簡在一旁聽了,心想,〃這個陳將軍,莫不是藉著和蘇家有什麼交情,想來打探訊息來著。可是打探訊息也不能這麼著在大庭廣眾下打探,難道不得私下偷偷地嗎?〃
蘇筠仍然板著臉非常嚴肅說:〃將軍,在下倒真的不知。〃
這時人叢裡一個聲音叫道:〃將軍,這個病秧子自己是火字營的,他要是有什麼訊息,怎麼可能告訴咱們?〃
蘇簡聽了大怒,眼刀刷的一記飛到人叢中,難免誤傷了好幾個。卻看見剛才發聲的那人是一個粗豪漢子,滿臉的絡腮鬍子,一看見蘇簡的眼刀飛過來馬上瞪了回去。蘇簡心裡不忿,這人太過無禮,怎麼可以管哥哥叫病秧子呢?
蘇筠聽了卻也不著惱,對那陳將軍抱了抱拳,說:〃陳將軍,在下身患痼疾,眼下火字營已是將在除名了。”他微微苦笑著,“只是可能盧將軍顧及家祖父的面子,沒有廣而告之吧。過去一個月中在下從未與過去同僚有過聯絡。對陳將軍的問題,請恕在下真的不知。家祖父那裡,也不曾有什麼訊息,恐怕直要讓將軍失望了。〃蘇筠說著說著,臉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點悽然神色,那個粗豪漢子見了,不由得現出羞愧的神色,嘟嘟噥噥地說:“蘇公子,對不住,老姚錯怪你了呢。”
陳將軍臉上不由得同樣出現失望之色。蘇筠馬上又接:〃不過關於此次大校之事,陳將軍麾下,兵多將廣,人才濟濟,想必優勝的考語逃不出林字營的。但是若是諸位在兵事上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