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容少主——”蘇簡的聲音極其虛弱無力,她似乎覺得容宗予也一樣。
“您是否也覺得手足無力?”容宗予問道。
蘇簡心中微微詫異。這容宗予,什麼時候改了稱呼成“您”了?她顧不上想這些,只是試圖起身,卻手足痠軟,好不容易起來些。卻又覺得頭上重極了,“怎麼?”她一低頭,看到廣寧竟躺在自己腳邊,面白如紙。蘇簡伸手去試,只覺得呼吸極微弱。
“我聽聞,大海深處有極淵,能將整隻船吸入太傅,你說。我們是不是進入極淵了?”容宗予淡淡一句話道來,卻令人覺得有無限悔意。
“別瞎說,”蘇簡忍著頭疼,覺得自己身體上的感覺似曾相識,那時候,似乎在天牢,也是萬籟俱寂的時候不那時候好像有別的聲音——
小南?蘇簡幾乎要跳了起來。可是她的身子是軟的。她看向容宗予,見對方也是形容委頓。額上沁出密密的汗珠。她想大聲對容宗予說:“不是什麼極淵——”可是她一張嘴,似乎只有氣息從她嘴裡絲絲地流出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不行,這樣肯定不行。蘇簡突然拉著容宗予的手,指指艙門,饒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她也覺得一陣胸悶氣短。容宗予懂了她的意思,也勉強點點頭,一點點地挪過去。伸手將艙門上的門扣輕輕一鬆,“啪”的一聲,艙門便彈了開來,容宗予整個人竟然“啪”地一聲,摔在了艙外。登時,蘇簡便覺得小艙裡的溫度立時就降了下來一點,她與容宗予兩人。都是精神一振。而廣寧的睫毛似乎動了動,但是卻不曾醒來,呼吸倒是順暢了許多。
蘇簡與容宗予相視一笑,容宗予慢慢起身,而蘇簡也跟上他,兩人一起來到了艙外的通道里。
這個道理很簡單。三人在極小的一個小艙裡休息了好幾個時辰之久,艙內的氧氣快要耗光了。因此蘇簡與容宗予才會覺得氣悶無比,手足無力。開啟了艙門,這條通道里還是存了不少氧氣的,一時間馬上緩解了缺氧的狀況,蘇簡與容宗予原先就醒著,馬上就恢復了過來,而廣寧仍然陷在昏睡之中,要稍待才能慢慢自行恢復。
兩人走在幾個時辰之前還似死亡陷阱一般的通道里。容宗予將他所知的幾處可能藏人的艙門一一開啟,令裡面的人也能稍稍呼吸一點“新鮮”的空氣。不過確實如此,好幾次就在容宗予開門的時候,蘇簡都能感覺到一股腐氣與熱氣撲面而來,那些空間比較小,而藏人又多的艙室尤為嚴重。
蘇簡知道這通道里的氧氣也未必能堅持很久,便對容宗予指指上面的艙門,示意自己與他一起上到上層艙室,然後開艙,上甲板。
容宗予有些猶豫,似乎怕自己一旦開啟艙室,就是水柱撲面而來,那這一船人可就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但是片刻,他就下了決心,與蘇簡一起,兩人慢慢向著上層的艙門攀去。那原本他奔上奔下如履平地的艙內階梯,今日就如世界上最難攀登的山峰一般,兩人走到半途,又開始氣喘心跳。蘇簡知道大約是通道里的新鮮空氣又用得差不多了,她心中大急,知道此刻眾人的性命只怕都在自己與容宗予手中。只要兩人能夠順利地開啟艙門,那麼永濟號上的人,不用多說定能全部生還,可是如果兩人倒在中途,那便什麼都沒有了。
當然容宗予心中的顧慮比之蘇簡還要多一層,他還存了一絲擔憂,生怕開啟艙門,一道水柱噴出,永濟號立時四分五裂,在極淵之下被擠扁。
終於兩人互相攙扶,攀到了艙門處,容宗予猶猶豫豫地伸出手,搭在艙門處的攀扣上。蘇簡在旁一託,那攀扣立時就被開啟了。容宗予愣了一下,才推開了艙門,一股冰冷徹骨的清新空氣從開啟的艙門處湧了進來。
蘇容兩人攜手來到永濟號的甲板上,這時不知是什麼時辰,總之風團已經過去,一道燦爛的銀河橫亙在夜空之中,星光灑在甲板上、海上,反射著淡淡的銀光。
蘇簡覺得此生怕是再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夜景,所謂劫後餘生,怕是便似如此。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一平如鏡的海平面——而永濟號,永濟號似乎完好無損,靜靜地停泊在海面之上。
“哈哈哈——”容宗予突然大聲地笑了出來,這笑聲感染了蘇簡,她一時也忍耐不住,笑了出來,兩人的笑聲一時在寂靜的海面上回蕩著。
兩人直到再也笑不動了,乾脆雙雙躺倒在甲板上,望著星空。突然一陣沒頭沒腦的雲朵飄過,噼裡啪啦地下起雨來——但是這點雨又算得了什麼?兩人只是一笑置之而已。直到那雨點裡突然夾帶了點東西——
是魚!
下了一陣全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