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於室、妄行悖逆……”
得得得!即便是大人這樣慣與犯罪打交道的人,也受不了張家父子的神邏輯,倒是柳娘這個局中人,眉頭都不鄒一下的聽著這些誹謗,仿若無事人一般。
劉大人再次核查人證物證,謀/殺張仲和乃是嫉妒衝動殺/人,張伯海在與同窗聚會中受了刺激,回家剛好遇到張張和落水,於是起了歹念。張楊氏知情,並教導自己的兒子隱瞞真相。張遼更是幫助大兒子掃尾,企圖瞞天過海。毒殺張孟氏則是張遼一人所為,為了“保全大局”。張伯海和張楊氏知情,卻並未阻攔。
張家唯一置身事外的只有剛剛嫁進去三個月張白氏了。張白氏也是倒了血黴,剛出嫁就是遇上這種事情,長舌婦該挑剔她的命格了。柳娘在案子完結之後,馬上遞上和離書,幫助白氏拉走嫁妝,恢復自由身,廖做補償。
吏部和都察院的批文已經下來,張遼被剝奪官職和功名,案子進入判決程式。
劉大人結案宣判,張遼流放崖州,張伯海斬立決,張楊氏囚一年,判與張伯海和離;張光宗無罪釋放,張孟氏與張遼被判和離,取回嫁妝。
張家奴僕除幫助看守汪澈妄圖殺人的那兩個獲罪外,其餘人等都被集中發賣,並未苛責。
一場大案就此塵埃落定,京中關於張仲和案的討論並未消散,官場中人以此案為例,正在進行一系列考證編纂。酒樓茶樓繼續熱鬧了三個月,人人都想從這樁熱鬧裡找到自己的消遣。
無人關心一個老婦人去哪裡了,連張光宗的去向也無人關心。
柳娘此時已經三十八歲了,在這個平均年齡三十五歲的年代,足以自稱一聲“老身”。柳娘變賣了嫁妝產業,依舊住在衙門旁邊的那個小院子裡。辛虧自從開審之後,她就住在大牢,這個小院也沒引來太多人注意。
一個失子的老婦人,又遭遇丈夫毒殺這樣的慘劇,衙門的人也同情她,並不隨意洩露她的訊息,讓柳娘總算有了安穩日子可過。
結案之後,柳娘領了張仲和的屍身,寄放在寺院超度。馬上就是新年,初一的時候京城貴眷都要出門上香,寺院也不樂意接待這樣的晦氣事。柳娘只得草草超度完畢,將張仲和歸葬西山。因張仲和之故,引出了張遼、張伯海的一系列事情,老家族長已經派人來發表斷絕關係的申明,並把他們這一支除族。
族人彷彿忘了當初是怎樣巴結考上進士的張遼的,現在落井下石不夠,還想搶佔柳孃的嫁妝。可惜只看柳娘住的這位置,就不敢放肆。柳娘一兩個小手段,逼得張家族人灰溜溜回了老家。
柳娘以為第一個死的人會是張伯海,可惜恰逢過年,年節下不殺生,春天萬物生長、順應天時也不殺人。若是張伯海運氣好,趕上大赦,甚至能把死刑拖成長流。一個長痛一個短痛,也不知他盼哪一個。
沒想到第一個死的張家人是張光宗。消失在眾人視線中的張光宗被他的外家——楊家接了回去。新年還沒過完,張家角門就低調抬出了棺材,停靈柩於寺廟中,待官府驗看過,確認是病亡後,依舊只能歸葬西山。
這兩叔侄也算有緣,張光宗乃是無意,可終究為自己的無意付出了代價。一個小孩子,楊家若是真想他死,哪裡需要酷烈手段,只需不給他吃藥,自然就拖死了。
柳娘長吁一口氣,她的任務完成了。
自她過來之後,最難的不過是下定決心和逃出張家,這些對旁人而言很難,對她來說卻是易如反掌。這些日子柳娘只需沉默,事情已經按她想要的方向發展。
柳娘上至帝王下至妓/女都做過了,此生也是奔四的人了,沒什麼可折騰的,準備就此消失在世人眼中,獨自去看看世間美景,也算為此生畫上圓滿句號了。
柳娘辭退了幫傭,收拾好行禮,小院卻迎來了不速之客,一對父子風塵僕僕趕到她的院子。
“小妹!你受苦了!”來的是柳孃的孃家人,張遼之所以膽大包天敢毒殺柳娘,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柳孃的孃家遠在邊關,不可能發現其中手腳。
柳娘大吃一驚,她都準備雲遊天下了,怎麼還會有孃家這樣未了解的因果。
“大哥?”柳娘從記憶中翻找出那些少的可憐的記憶,不確定喚道。
“小妹!”孟長遠一個魁梧大漢幾乎要落淚了,嘆道:“小妹受苦了,怎麼也不知寫封信回去,我們好幫你撐腰啊!可嘆我們遠在邊關,不知你受了這樣的委屈!該死的張家賊子,當初娶你的時候說的千好萬好,你小他十多歲,當初大哥就說委屈你了。爹孃偏說老夫少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