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頭鳥飛錯方向的鳥群；比如跟著頭鯨一起擱淺在沙灘的鯨群……

因為王道明的一個小小的失誤，導致了整個天煌王家……走向滅亡。

光陰不可逆轉，世上沒有如果。

很多事情，難分對錯。

從這件事情徹底爆發，到不受控制，再到王家的覆滅，徐洛一直在沉默。

他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危機解除而變得很愉悅。

沒有太多剷除仇家的快感。

因為這件事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範圍。

說起來，王海心胸狹窄，此前種種針對，到後來僱傭殺手暗殺，的確該死；路家爺孫設計毒計，想要算計徐洛，被殺也是咎由自取。

但徐洛卻沒想過要滅誰的家族。

冤有頭債有主，他只想誅殺首惡，卻不想連累那些無辜之人。

卻完全沒想到，王家的手段如此凌厲，直接將路家上下三百餘口盡數滅掉，這種屠夫一般的行為，徹底激怒了徐洛，於是，他將那塊傳音石放了出去。

目的……自然是想要打擊王家，想要讓王海、王道明以及那些兇手伏誅。

同樣沒想到，王道明的反應竟然如此過激，帶著家族精英，逃之夭夭……

也完全沒想到，天煌教主盛怒之下，下了追殺令……導致了整個王家的覆滅！

很多很多事情，都是徐洛之前沒有猜到的，所有的因素綜合到一起，終於釀成了這樣一場恐怖的風暴。

將太多無辜的人，給捲了進去。

“這並非我想要的結果，非我所願。”

“我雖然一直沒認為自己是多麼善良的一個人，但我卻有著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這件事……似乎有更好的解決方式。”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但我卻做不到那種冷血無情……”

徐洛這些天一直在反思自己，他沒有出門，也沒有去打探什麼，所有事情，都是孫小紅講給他聽的。

包括謝雨柔和蘇淺淺，也都一臉唏噓的過來跟他講這些事情。

蘇淺淺似乎知道點什麼，但卻沒有說出口，只是對徐洛說了許多王家這些年做下的惡行。

聽起來，劣跡斑斑，罄竹難書，整個家族上下，幾乎就沒有一個人是乾淨的。

徐洛明白，就算淺淺說的都是真的，但實際上，任何一個家族，哪怕像當年下界古族霍家，也不能說那裡面就全都是壞人。

劣跡斑斑的霍家，不也照樣有霍七爺那種寄情山水的儒雅之人？

第四天，徐洛終於有些想通了：“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我的實力太過弱小，如果我很強大，那麼……我無需看任何人的臉色！王海想要害我，我就直接衝去王家，將王海斬了！路奇和他爺爺想要算計我，我直接殺上門去，取他們首級！”

“一將功成萬骨枯，我的雙手雖然沒有沾滿太多鮮血，但我的心……卻早已經浸泡在鮮血當中，不復當初的單純。”

“若要這種事情不再發生，那麼……我唯有變得更強！”

隨著徐洛心境的轉變，暗影搖光心法自行運轉，極陰之力和極陽之力在徐洛體內縱橫，大片星輝不斷灑落。

徐洛心境上始終存在的那一個缺，在這時候，悄然彌補！

這個缺，名為惡。

一直以來，徐洛骨子裡，都是一個善良的人，守著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哪怕曾經斬殺過很多人，但卻一直沒有破掉過這個原則和底線。

直到現在，這份原則和底線，終於在不受他控制之下，被徹底打破！

無論王家和路家那些人有多麼可惡，但總有無辜之人，他……徐洛，地地道道的，做了一回惡人！

雖然是間接的。

“沒想到……我的心境，竟會因此……而達到了一次圓滿。”

徐洛的嘴角，不由泛起一抹自嘲之色，喃喃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難道以心證道的最終境界，就是心中無善惡，視天下萬物皆平等嗎？”

一股難言的道韻，自徐洛的身體中散發出來，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瞬間變得不同。

充滿了玄奧的道韻沐浴著徐洛，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道！

沒有人生來是完美的，這個世間，也沒有人心中不存任何惡念。

除了剛剛降生的嬰兒！

沒有經受任何這紅塵俗世的洗禮，他們的心……是純淨的。

除此之外，只要有慾念，便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