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林小鳳一下,說:
“你這個賊丫頭,又回來幹啥兒?”
林上鳳攙扶二姨回裡間住室,說:“我不放心二姨的病。”
“有菩薩保佑,我死不了呀。”###病了好長時間,林小鳳請過郎中,給二姨診視,那次去太平鎮就是按郎中開的單子抓藥,不想惹了一肚子氣,回來對二姨說,後悔沒帶槍,不然非蹦了蘭炮頭不可。
###怕林小鳳惹禍,再也不讓她去太平鎮抓蘊含,自己調弄一些草藥,吃下去已漸好轉。
林小鳳端午節就是在靜谷庵陪著二姨,在庵中,二姨有三個弟子,但林小鳳還是放心不下,回亮甲峰看看,又返了回來。
兩人坐下,一個小尼端茶進來,笑說:“小鳳姐回來了。”
林小鳳回報一笑,她與庵中的小尼相處得親如姐妹,她們雖天天吟著不殺生的佛經,卻非常崇拜專幹殺人勾當的女大當家,林小鳳也常留心帶回女人喜愛的東西,分給她們。
小尼出去了。
###問:“綹子上沒啥事兒吧?”
林小鳳每次回來,都講一些綹子發生的事,藉以給二姨解悶,若她不講,二姨便問,天知道二姨對綹子為什麼那麼感興趣。林小鳳這次講的自然是綁放楊天順一事。
“啊,那肉票是楊家大院楊仁德的兒子?”###猛地站起來,眼裡射出少有的冷光。
“是啊。”
“你……你把他放了?”
“他救過我,我能不放他嗎。”林小鳳才注意到二姨的神態,愣住了:“二姨,你……你咋的啦?”
###的五官都錯位了,臉色鐵青,走近林小鳳,舉起手,“啪”地抽了林小鳳一個嘴巴,恨罵說:
“你個孽障!”
這一掌打得太狠了,林小鳳的左腮隆起五道紅印,但她沒覺出痛也沒躲,因為在她記憶裡,二姨從未打過她,而這次……
###顫聲地說:“該死的丫頭,你……你為啥兒不告訴我就放了他,你說。”
林小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以前多次綁過肉票,二姨從未過問呀。
“你給我滾出去。”
林小鳳醒過腔了,扯住二姨的袖頭說:
“二姨,我做錯啥兒了,你說出來呀。”
“滾,滾出去。”
“二姨……”
“滾。”二姨舉起茶碗,摔在地上。
林子鳳知道二姨在氣頭上,再說什麼也沒用,她默然片刻,順從地出去,心裡猶如塞上團亂麻……
血證(11)
孫玉環來到靜谷庵,她是這兒的香客。
她訂婚了,但姑娘那種訂婚的喜悅和期盼卻不屬於她,相反她心中更加鬱憂,整天躲在閨房中,平日喜歡的書也不讀了,她曾想抗爭,甚至想離家出走,但這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而已,她自問向何處去,她除了去過縣城,別的地方,具體說就是省城及瀋陽都是聽表哥描繪的,她一個孤身女子,到了那兒陌生之地,該怎麼生活啊,求表哥霍顏平照顧?不,這條路走不通的,表哥已有明確的答覆,她不能怪表哥的絕情和懦弱,似想,她處在表哥的位置,她能承擔那麼大的責任嗎?再說,那一日鎮邊淚別後,她已不知表哥去了什麼地方,她自小體弱多病,現在又是這種心態,難免日漸消疲,並時常伴有咳嗽,夜裡盜汗現象。
孫貴發以為女兒過一陣子會好的,後見女兒憂悒成疾,他慌了,他不忍申斥女兒,而是用央求的口吻勸著女兒,他不住地表白,他選黃漢國做姑婿,是為女兒的終身著想,他請來郎中,在全生堂抓來最好的藥,讓老媽子熬參湯,燉童子雞,總之,盡一切辦法,但這些都未奏效。他實在想不通女兒為什麼這樣折磨自己。儘管如此,他對女兒的婚事未改初衷。可是女兒這樣下去也不行啊,他勸女兒出外走走,散散心,比如去靜谷庵,他以前最反對女兒去這個地方的。
孫玉環答應了,又說要在靜谷庵住幾天。
孫貴發派幾個炮手,用馬拉轎車送女兒到靜谷庵的山下,定下五日後來接,而後炮手返回。女兒到靜谷庵是安全的,靜谷庵都是尼姑,不必擔心鬍子綁票,鬍子有“七不奪,八不搶”的山規,寺廟庵堂,鬍子從不涉足。
孫玉環自前年起,每年來靜谷庵兩次,一是為母親操度亡魂,二是她喜歡這裡的清靜幽雅。
孫玉環的母親是個善良的女人,對獨女的喜愛自不用說,她常對女兒說,若不是戀著女兒,她早就出家了。孫玉環問母親為什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