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
高鴻倫見沒有人再表示異議,便說:
“明日八時全營集結,散會。”
軍官們都走了。
黃漢國呆然地坐在椅子上。
高鴻倫緩下口氣說:“漢國,嫌我發火了?咱們哥倆兒你還在乎這個?我是為你好,我怕他們誤解你才喊幾聲。”
黃漢國含淚地說:“團長,我們真不願降呀。”
高鴻倫說:“咱們交往多年,我知道你的為人,唉,別說孩子話了,咱們走一步看一步,你說的那句話很對,咱們形成個整體,日本人敢把咱咋樣,走,見川島去。”
黃漢國不得不陪高鴻倫前往。
高鴻倫曾數次來太平鎮,川島做過他半年教官,從廣義講,也算是他的老師,兩人以往相見,川島很謙恭,說了不少客套話,諸如今後多加關照,保持友誼等等。這次就不同了,竟管川島還是很客氣,但言談話語,舉止做派,好象他已復任高鴻倫的教官之職。並以教官的口吻對高鴻倫說,日本成為東北的主人,這是歷史賦予的使命,接著他又宣講起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日本國策,最後說,真誠與日本合作的中國人是有發展前程的。高鴻倫心領神會說願意得到川島的提攜。
黃漢國只是聽而已,絲毫不動心,他與川島有過公務接觸,深知川島的奸詐,處處戒備。
川島拿出一紙任令遞給高鴻倫,這是多門師團長簽發任命川島為太平鎮駐軍指導官。
高鴻倫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川島說省城已軍政合一,太平鎮也要效仿,不管是日軍還是改編後的東北軍,他都有權過問其軍務。
“我營負責太平鎮防務,開拓團是拓殖機構,我們相互間沒有關聯。”黃漢國這樣說,無疑是變相拒絕。
川島問:“貴部的軍費開銷怎麼辦呢?”
“按慣例由商會負擔一部分。”
川島笑說:“我們馬上接管商會,怎麼說沒關聯呢?你們既然已接受改編,就要接受關東軍的領導。”
高鴻倫閃爍其辭說:“川島教官,我怕士兵……他們一時還想不通,如果教官到職,會引起……”
“作為士兵,只有兩個字,服從。你們不要多慮,我雖任指導官,決不干涉軍務,我只是起協調作用,你們明白?”川島想,最重要的是先讓高鴻倫答應下來,其次才進一步控制隊伍。
高鴻倫不好再說什麼,順水推舟說:
“好,我們歡迎川島教官,有了你軍事行家指導,我們的隊伍會更加精幹的。”
川島又問:“我什麼時候能與黃營長的隊伍見面呢?”
高鴻倫想了想說:“明天吧。”
第二天,黃營五佰多官兵集結在營部大院,各連連長站在隊前。
高鴻倫、黃漢國陪川島走上磚砌的檢閱臺上,川島身後是全副武裝的平川。
士兵們知道今日接受改編,持槍肅立,表情複雜不一。
黃漢國講了一番話,無外乎此次改編是省長官公署的命令,望全營遵從。他神情木然,話語平談,士兵們聽得也無精打彩,他講完問高鴻倫有無訓示,高鴻倫說沒有,他又禮讓一下川島,他以為川島會謙推,那他就宣佈解散,他站在眾士兵面前,甚至都不敢垂眼看臺下了。
川島好不客氣,上前兩步,用流利的中國話說:
“各位聽著,你們即日起已歸屬於關東軍,我作為指導官有必要向你們講明,關東軍信奉武士道精神,有著鐵的紀律,如果你們若有違反,定要受到嚴厲制裁,現在我命令你們做的第一件事,摘下軍服上的徽章,待關東軍下發軍令後,再實行統一的新軍階,新服裝。”
高鴻倫和黃漢國大為驚駭,川島事先並沒講到這件事,看他說話那個神氣,就象他已是黃營的最高長官了。
士兵們未動,眼睛齊轉向黃漢國。
川島提高聲音說:“你們沒聽清我的話嗎?摘下徽章!”
士兵們還是不動,很多人已呈出不滿,萬立中怒視著川島。
川島轉過身說:“高團長,黃營長,你們是否應該告訴士兵怎樣執行命令。”
黃漢國低聲說:“川島先生,等新軍令下來後,再換也不遲嗎。”
川島強硬地說:“東北軍已不存在了,還戴原來的徽章幹什麼。”
黃漢國彷彿遭鞭子抽打,臉上肌肉聚動著。
高鴻倫思忖說:“漢國,照川島教官的話做吧。”
黃漢國心情萬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