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興會的口碑在湖南民間開始一落千丈。
即便成了士紳的利益守護者,華興會到現在仍舊堅持不下去了。維持三千多軍隊是一個巨大的消耗。與新軍和地方各勢力的戰鬥,保護勢力範圍,哪裡都需要出動軍隊。哪怕是這些規模不大的戰爭也是吞金獸,宋教仁原本就不待見人民黨,華興會上下對人民黨也非常忌憚。人民黨攻城略地,一旦被人民黨打進湖南,華興會只是給別人做嫁衣而已。直到山窮水盡的現在,宋教仁才風風火火的跑來向人民黨求救。結果出於心中根深蒂固的忌憚,宋教仁還落入了胡漢民挑撥的陷阱裡頭來。
“這需要我們人民黨內部商量,我一個人做不了主。”陳克答道。
聽了這個回答,宋教仁臉色更加難看起來,胡漢民又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梅川上義臉上露出了怒容。對外支援這種事情,人民黨必須經過黨委商量,這是組織紀律。不經黨委商議,就是陳克也沒有資格讓人民黨出錢。
“宋先生寫個借錢的數目給我,我會在黨委上商量。”陳克也不管其他人的神色,他坦然問道。
“這”宋教仁為難起來。他的希望是越多越好,至於真的想借多少,他也沒有什麼規劃。陳克這麼一說,宋教仁反倒說不出個準確的數目來。
“想好了,寫個數給我。”陳克微笑說道,“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接待工作由梅川上義同志負責,你們有什麼需要的可以找他商量。”
看著陳克的背影,胡漢民又冷笑一聲。他轉頭說道:“遁初,我們可是該好好談談。”
沒想到宋教仁冷哼一聲,“我晚上有事,只怕是沒辦法奉陪了。”
看著宋教仁滿臉怒容,胡漢民發覺這怒容只怕是針對自己的,他連忙說道:“遁初,你還信陳克麼?就是給援助,也不過是不疼不癢的打發點東西給你。”
“我們現在窮的恨不得沿街乞討,隨便打發我點東西我就千恩萬謝了。”宋教仁丟下這句話,前去和華興會的同志商談這個物資援助的問題去了。
胡漢民本來以為自己成功的挑撥了華興會與人民黨的關係,不過他沒想到宋教仁竟然一開始沒說實話,他居然是跑來“乞討”的。人民黨財大氣粗,這是讓其他革命黨嫉妒的眼裡頭冒火的事情。只要宋教仁要的東西不多,人民黨絕對能夠承擔的起。看著宋教仁的背影,胡漢民心裡頭一陣煩躁。
正在這時,卻聽北一輝已經開始和梅川上義用漢語攀談起來了,北一輝好像根本沒有聽到眾人今天衝突的內容,反倒認真的請教起梅川上義這個日本人,人民黨的具體政策。北一輝並不是胡漢民的手下,即便胡漢民心裡頭再不高興,他也沒有資格對北一輝說三道四。在人民黨這裡碰了一鼻子灰,接著就是內部人員的散亂局面,胡漢民冷著臉扭頭走了。
北一輝對胡漢民的情緒不甚在意,沒有胡漢民在,他還覺得更加輕鬆些。既然胡漢民與宋教仁都不在,北一輝又準備去幫助宋教仁,他把話題很快轉到了人民黨是如何應對救災上。
梅川上義是老黨員,他參加了人民黨在安徽的救災,對此實在是瞭解的清楚透徹。老鄉遇老鄉,梅川上義也不在乎好好講述一下。
人民黨以救災起家,經驗豐富,所到之處立刻組織救災,恢復生產。而且充分利用這些機會推動全面徹底的土改。土改之後,新政府組織人力開始疏通河道,修建堤壩。工農革命軍在其中起了極大作用,在人民黨花費了千辛萬苦培養的測繪隊伍努力下,新的興修計劃遠比以前科學的多,陳克提出的“保重點,確立洩洪區”的綱領性計劃更是提高了效率,荒廢了十年的基本水利工程終於開始恢復起來。在水災裡頭,人民黨強悍的執行能力確保了一件事,各地黨政官員必須上第一線,以地方部隊為骨幹確保大堤不失,在這樣的執行能力下,哪怕是倉促上馬的的基礎水利工程也起了極大的作用。
“梅川君,所有官員都上第一線,真的是這樣?”北一輝聽的眼睛放光。
“北君,真的是這樣!”梅川上義驕傲的答道。他作為縣農業局局長,每年汛期上大堤已經是家常便飯。隨著人民黨水泥生產與運輸能力的提升,淮河大堤的關鍵地段相當一部分已經開始變成了石頭水泥修建成的堅固堤防。
“那人民黨推行的中國革命的路線有可能實現麼?”北一輝接著問道。
梅川上義看得出北一輝對革命的渴望,他聲音也變得有些激昂起來,“北君,人民黨的革命路線建立在舊有計程車紳階層被全面毀滅的基礎之上的。我也在反思日本革命到底能借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