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與古勵碰頭後去公安局時,蕭熠與沈明悉依舊呆在五樓的辦公室裡。
長久的沉默之後,沈明悉不解地問:“哪裡出了問題?難道是賀小姐要查我們?”停頓了下,他又否決了自己,喃喃道:“不應該啊。”
頎長的身影一動不動地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蕭熠否定:“與她無關。”
沈明悉皺眉:“那是怎麼回事?到底他們是真的要抓陳彪還是藉口查天池?”
這次,蕭熠沒有回答。
接下來又是一陣靜寂。
良久以後,蕭熠以不容反駁的語氣吩咐道:“如果陳彪再出現在天池,送他一程!”
沈明悉面如平湖地點了點頭,“明白!”
……
A市公安局副局長辦公室,燈火通明。
古勵詳細地向牧巖彙報了在天池的每一步進展和情況,他建議成立專案組,哪怕並不確定蕭熠是否與案件有關,依然可以天池為突破口進行調查。畢竟,蕭熠與陳彪有過兩次不同尋常的衝突。
牧巖贊成。與此同時他決定這個案子由特警隊負責。另外,鑑於刑警隊對案件的瞭解,不撤出行動,包括卓堯、賀熹在內的所有刑警隊員,均由古勵調譴。
古勵領受任務,然後問:“如果陳彪出現在天池以外的地方,要不要抓?”
牧巖斟酌間,始終一言不發的厲行沉聲擲出一個字:“抓!”接到牧巖詢問的眼神,他解釋:“如果陳彪還有腦袋,他不可能再去天池自投羅網。所以必須撒網全力抓捕,否則很可能錯過時機讓他潛出A城。真是那樣的話,再想抓他就是大海撈針了。”
牧巖眼中燃起火焰,他一字一句地說:“你的意思是,打草驚蛇?”
厲行點頭。
領會到兩位老大的意思,古勵又問:“賀熹的任務是否還要繼續?”
牧巖看向厲行,似乎把決定權交給了他。
接到牧巖遞過來的眼神,厲行說:“暫時不要讓小七撤出行動,一方面太敏感,依她的脾氣肯定會追問原因;一方面也避免蕭熠起疑,穩住他的同時可以讓警隊的人名正言順地出入天池。等調查有了頭緒,而陳彪又持續不出現時,再讓小七順理成章地結束任務,比較自然。”如果蕭熠真的牽涉其中,紙包不住火,賀熹遲早會知道。如果與他無關,就更不必擔心什麼。厲行如是想。
牧巖斟酌了下,點頭。接著他佈置近期工作,然後古勵先離開。
見厲行神色凝重,牧巖問:“怎麼,有什麼顧慮?”
聞言,厲行抹了把臉:“忽然擔心一旦干戈動得太大,不好收場。”自嘲地笑了笑,他難得地有點小尷尬。
牧巖何其敏感,莫名就感覺到了什麼。思索了下,他問:“或許你有別的發現?”
厲行取出手機遞過去,要讓牧巖看看他從蕭熠坐駕上發現的那件不同尋常的東西。手機解鎖後,牧巖看到螢幕上顯示出一張照片,他的眉心聚得更緊了。
“不要急,再查一查,也……”停頓了幾秒,厲行才說完整句:“讓我再想想!”
並不瞭解厲行,確切地說還比較陌生。但他敏銳的直覺和行事風格令牧巖極為欣賞,忽升一種相見恨晚的情緒,牧巖挑眉笑了,打破略顯沉重的氣氛,他前言不搭後語地說:“我想挖賀泓勳牆角了。”
厲行先是一怔,隨即偏過頭輕笑,然後以一種勢在必得的口吻道:“我已經先你一步有了決定要把小七挖回家了,牧副局有個心理準備吧。”
牧巖朗聲笑,笑夠了他說:“從知道你們是戀人關係,我就有預感留不住她啊。”
厲行坦言:“是我自私了。”直視牧巖的眼睛,他說:“牧副局可以培養很多優秀的警官,但小七,我只有一個,我不能冒險,抱歉了。”
厲行說得真誠且動情,甚至讓牧巖無法開口挽留賀熹和勸阻他。嘆了口氣,牧巖感慨道:“儘管很清楚你之所以主動請纓全是因為賀熹,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挑了下眉,他笑問:“這是為她站好最後一班崗?”
厲行不好意思地笑了,預設。
賀熹的脾氣牧巖多少還是瞭解的,他挺八卦地問:“她同意了?”
“還沒談。不過,”深邃的眼裡除了堅定還有滿滿的愛,厲行專制而霸道地宣告:“由不得她!”
拍拍厲行的肩膀,牧巖不得不同意放人了。
離開公安局,厲行將越野車平穩地駛向街道。看看時間,他按快捷鍵給賀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