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原來是這樣,晁蓋與宋江的劫案是兩起不同的劫案,真實的歷史上對此記錄不詳,是因為張叔夜。張叔夜是鄆州知州,而宋江是他手下的書辦,替他包攬訴訟,收受常例,所以張叔夜在事後含糊了宋江出事的原因,更是在若干年後,透過擒拿宋江的副手招降了這位大盜,將這事徹底掩蓋下來。
如果把整個大宋王朝比喻為有限責任公司的話,宋江這位公司職員拿了公司的薪水,卻私下裡洩露公司的秘密,並組織人手打劫了公司財產,事後潛逃。過去認為宋江這種行為,反映了勞苦大眾地呼聲,是普羅大眾學習的好榜樣——唯獨不是公司裡的合格員工。
趙興可以想象,宋江出身官宦階層,他潛逃後利用自己曾經組織黑社會的情商,會立即網羅一批因犯了瀆職罪、貪汙罪,以及種種罪行而潛逃的前政府官員,他們有“鬥爭經驗”,知道如何跟官府周旋,故此僅以三十六人的數量,就能達到縱橫整個山東、河北的“功績”,以至於十餘年間官府圍剿,總是被他們事先溜走……
趙興冷靜下來,平靜地問:“怎麼訊息來的如此快?”
源業平答:“此事關係太尉,侯蒙與張叔夜出動了騎軍,小石將軍也派出了騎槍手,官府層層壓下去,地方上不敢怠慢,何觀察破案後,騎軍出動得很快,宋江單身逃走,莊客們大都被俘,事後騎軍追擊,發覺宋江逃入了附近的梁山泊,泊內蘆葦叢生,騎兵不敢深入,張叔夜徵調船隻,可是梁山泊水盜縱橫,淤泥很深,外地人不敢輕易而入……”
梁山泊是黃河決口而形成地沼澤地,那裡的水況確實複雜多變,而且因為是位於人口繁茂之地地沼澤區,當地百姓正在拼力填湖造田,按正常的歷史,它正在逐漸乾枯,並將於一百年後成為一片爛泥塘,而後變成陸地。這樣劇烈演變的沼澤地確實不適合大軍進剿,這也是歷任官員止步於梁山泊外的原因。
趙興聽了,冷冷一笑:“那麼,晁蓋匪幫與宋江匪幫合流了,從此這兩部匪徒就以打劫過往客商為生,客商有何罪,要被他們殺戮與搶劫,而且這種殺戮還被稱為‘正義’?”
源業平冷哼一聲:“什麼正義,土匪們的正義,誰敢如此說?”
稍停,源業平馬上補充:“現在京東西路已經不一樣了,自渤海國大力用良馬換軍械以來,朝廷已經不愁戰馬了,而太尉在密州西路推行的新式《保馬法》,也使得民間馬匹保有量大大上升。梁山泊裡都是泥沼,官軍雖然進不去,但這些人也恐怕出不來——如今民間擁有的火槍也不少,侯蒙已經抱怨民間莊戶裝備的比北洋軍隊還好。三兩鬍匪想打劫農莊,恐怕他們啃不動,而一旦出湖,又會受到官軍騎兵追擊,恐怕他們也逍遙不了多久。”
趙興思索了一下,稍稍點點頭:“你說的沒錯,這群人蹦躂不了多久,估計很快會有捷報傳來……”
趙興在算計梁山匪徒地時候,鄜延路經略府,小種經略种師中正與鄜延路殿帥折可適迎接他們的子弟返回,領先的是小種經略之子種明武,折可保跟在後面,會州統制郭廣生甩著袖子東張西望墜在隊伍的最後。种師中一一呼喚著陝西子弟的姓名,最後驚問:“怎麼周永、遊解二位沒回來?”
眾人沉默不語,折可適仰天一笑,勸解說:“周永、遊解二位到了義父身邊,他倆已經有了更好的前程,還回來作甚?”
郭廣生甩一甩袖子,翩翩的走上前來,閒閒的回答:“周遊二將留在參謀本部,我陝西也不是沒有收穫的,這是兩全其美之物,經略大人、殿帥,有何不滿?”
小種經略與折可適立刻恍然,擊掌大笑:“留的好,我早就發愁鄜延路在參謀本部說上話,那兩位留在參謀本部,美得很!”
稍停,小種經略滿意地打量眾人隨後的車隊,問:“你們都帶回來了什麼?南洋衙門地隨軍小炮帶來了多少?這玩意現在熱門的很,知道你們來了,各軍中都嚷嚷著索要這種隨軍小炮。”
折可適輕輕補充:“秦風路劉經略(劉仲武)面聖以後,已經背道而行,聽說他打算發動冬季攻勢,儘快解決吐蕃叛軍。”
種明武略顯興奮:“叔叔,我在參謀本部的時候,曾經將西夏戰略作為研討課題提了出來,同學們研討的有理有據,令我大開眼界,叔父,我帶來了鄜延路地形沙盤,等安置過後,我跟你說一說同學們研討的方略……太師在杭州曾經說,遼國人自顧不暇,吐蕃人被秦風路打的踹不過氣來,現在是解決西夏的最好時機,一旦錯過,必然會鑄成百年大恨。”
种師中捋著頜下的鬍子,不以為然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