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弦,把自己武裝起來。
這也是趙興的主意,他以前壓根不知道鄱陽湖的狀況,以為這裡就像武俠小說所描述的那樣,歷朝歷代都是盜匪橫行的匪窩,所以才如此小心謹慎。可是到了湖區他才知道,這完全沒必要。
迎面一個漁翁駕著船與趙興的江舟擦肩而過,漁翁在舟上一邊衝來船點個頭,一邊整理著漁網,嘴裡還唱著漁歌,那漁歌歌詞清晰,趙興聽懂了,那是一首詩:“彭蠡湖天晚,桃花水氣春。鳥飛千白點,日沒半紅輪。何必為遷客,無勞是病身。但來臨此望,少有不愁人。”
這首詩是白居易《彭蠡湖晚歸》,可趙興渾身上下沒有幾根雅骨,他覺得那老漢唱歌的姿勢風雅無比,但卻不知道這不是漁翁的風雅,而是白居易的風雅。
“好詩呀好詩,如此佳作,一個鄉翁居然能隨口吟出,簡直不可思議!”趙興隨口感慨。
程夏作為族長之子,有資格站在趙興身後,他聽到趙興的感慨,也深有同感的說:“是呀,老師,我以前讀這首詩的時候,只是覺得文詞優美,今日處身其中,此情此景,只覺得自己彷彿神仙中人。”
程夏以前讀過……趙興馬上把嘴閉上。
不學無術呀——他心裡感慨。這首詩連十五歲的程夏都記得,他居然不知道是誰寫的,太丟人了。看來,今後還要“慎言慎行”啊。
江舟快速的與那個老翁的漁船交錯而過,艙裡的孩子們拿著綁紮好的弓箭走上船艙,開始試弓,甲板上一片嘣蹦的弓弦聲,篙師霍小乙見到滿船的孩子如此無所顧忌,明目張膽的在甲板上尋找飛鳥與魚進行射擊,不禁轉了個舵,把船駛入江心,以躲避盤查。
船到江心,過往的船隻漸漸少了,孩子們看到趙興的態度裡全是鼓勵與縱容,他們的行為越發放縱起來,許多孩子一邊射箭,一邊興奮的高聲唱著趙興教授的小調。這些小調多數是後代由宋詞改變的歌曲。
江舟在鄱陽先進入了鄱江,而後拐入了武陽水,在建寧登岸,趙興帶著幾名小孩從陸路趕往泉州,霍小乙則駕著船往回返。這一路上,隨船攜帶的山貨倒是銷售了不少,可宋代是個完全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時代,除了在鄱陽湖地區,山貨銷售的價格比較理想外,其餘的地方,銷售所得只是換回了旅費而已。
宋代是中國古代文明的典範,在這時代,中華文明的所有內容已經基本成形,除了三季成熟的占城稻外,棉花的種植也非常普及,尤其是鄱陽湖地區。為了掩飾自己的武器,趙興他們在鄱陽湖採購了大量的棉布,縫成布袋,將弓箭裝入囊中,隨身只帶著簡易的木杖。
進入了福建地區,感覺就與鄱陽湖地區是兩個世界。福建多山,耕地很少,山民們都以出海做生意或者打獵為生,這裡攜帶弓箭的人明顯比湖北多。不過,他們攜帶的弓箭都是簡易的木弓,威力實在不值得一提。
中國古代的弓箭都喜歡用獸筋做弓弦,尤其以牛筋為最。歷朝歷代,獸筋都是一種戰略物質。這主要是因為在青銅器時代,棉花還沒有傳入中國,所以喜歡遵從古制的國人還沒有習慣用棉線做弓弦。簡單的火烤弓再加上獸筋,這樣的弓箭威力可想而知。
趙興曾在武俠小說中看慣了弓箭的誇張射程,他以為即使滑膛槍有60米射程,但中國古代弓箭的射程至少也能趕上“漢陽造(後裝步槍)”——有400米射程,但沿途遭遇了幾撥“土匪單幹戶”後,他才知道,那種破弓射程也就十餘米,而且弓箭的威力也就跟蚊子叮咬的程度差不多。
這倒使他想起了幾個古裝電影,在那上面,某個大將被包圍後,周圍的弓兵距離他十米射箭,射出的箭速度緩慢,以至於大將隨便一揮槍桿,剝下了一群箭——難怪古代有撥箭術、躲箭術……原來這玩意難度並不高,至少那些弓箭不如現代乒乓球的速度。
宋代的路況是很令人髮指的,趙興一行用了五天時間穿過鄱陽湖,但從陸地走了十天,才走出一個崖長的距離,不過,這段路程也是有收穫的,十名孩子雖然年齡不大,但他們手持趙興改裝過的弓箭,可以在遠距離粉碎匪徒的攔截,結果走了幾天,趙興他們身後已經尾隨了三支商隊。這些商隊很有默契的緊緊踱在趙興他們身後,他們走商隊走,他們停商隊停。
這一日正午,趙興他們翻過一道山窯,看到不遠處一座茶寮,回望了一下身後的商隊,趙興下令:“休息一會吧,進店喝喝水。”
趙興是個秉承“與人方便,自己方便”的人,身後跟著商隊,雖然明顯有佔便宜的意思,沒有支付給他們保護費,卻要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