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生活。
這是一個午後,滿天的太陽將碧霞閣照的通亮,趙興躺在木地板上,手裡拿了本書,程阿珠坐在他旁邊,正一粒一粒的往他嘴裡塞葡萄。陳伊伊像個唐人一樣。跪在木地板上,面前的小几擺滿了賬簿,她手裡把算盤打的噼啪作響,嘴裡不時嚷著一連串資料,旁邊三個丫鬟忙著記錄。
這時。廖小小腳步匆匆地走上二樓。聽到她的腳步聲,陳伊伊一手打著算盤。另一手在半空中做了個噓攔的動作,一名女使上前攔住她,不讓廖小小靠近那堆賬簿,廖小小腳步停了一下,恨恨地走向趙興身邊,也從地上的果盤裡拿起幾枚葡萄,準備給趙興喂。
喀絲麗坐在旁邊輕輕柔柔的彈琴,程阿珠衝廖小小使了個眼色,阻止她插手,廖小小呆了一下,只好把手裡的葡萄塞進自己嘴裡。
陽光明媚,妻妾相合,閒來無事,曬曬太陽……這種生活真是令人輕鬆啊。
此刻,鄧御夫已經全盤接過了趙興的團練營務,領著一批工匠們乾的熱火朝天。而李之儀則悠閒的一會找這個官喝酒作詩,一會跟城裡某人結伴出遊,忙地不亦樂乎。
至於那名倭人源業平,至今還一頭紮在軍營裡訓練鼓手,調教樂師……這廝最近已經迷上了這活,趙興只是偶爾去指導一下方法,剩下地大部分活都交給了這位熱心倭人。
源業平的秀美在密州也已引起了很大的凡響,如今他身邊也圍攏了一批同好者,這倒慰藉了孤獨的心,使他幹事也順暢了許多……
所有的工作都有了安排,趙興現在的工作就是每天騎馬去軍營晃一圈,根據府衙的要求,往各縣派遣一些團練協助捕盜,協助維持治安,協助修城牆。而後,有時間他會去源業平那晃一圈,然後就回家,享受妻妾的溫柔。
宋代官員的生活,太讓人慵懶了,似乎,現在趙興唯一能幹地就是聚集一幫官員飲酒作詩。但遺憾的是,在宋人面前擺弄詩歌,趙興現在的膽子還不夠,所以他只好躲在家裡抱老婆。
廖小小坐了半天,終於找到機會插話,此時趙興剛剛翻過一遍書,兩眼發直的思考著什麼,她趕緊插話:“官人,年夜的宴會,歌伎還缺人手,你得再給我派些人來。”
趙興放下了書,兩眼直直地說:“不急,李源那廝馬上就到,他地原班歌伎都給我留下,我們還能從大越得到一批新鼓師……”
陳伊伊的算盤停頓了一下,突然插嘴問:“你地婢女小青最近在哪裡?”
廖小小手一抖,葡萄滾落在地上。她張了張嘴,望了一眼趙興,尋求後者的幫助。陳伊伊手裡繼續打著算盤,頭也不抬地接著說:“怎麼那麼不小心,她怎麼給板橋鎮的海商賣了配方,還讓人跟蹤到密州城裡。”
廖小小委屈地嘟著嘴,還沒說話,趙興已經懶洋洋的幫腔:“你既然知道了,那就幫幫她。”
“當然!”陳伊伊快嘴快舌的說:“要不是我給她擦屁股。她早讓人摸到了小青的住處。”
廖小小呆了一下,眼波一轉,銀牙一咬,從懷中摸出兩張紙來,說:“官人,賣配方地事情你是知道的,頭一份配方賣了三萬貫,第二份賣了兩萬貫。第三份,那商人中途失蹤……”
那兩張紙片是兩張“飛錢”,飛錢又稱“便換”。它始於唐代中期,是官府錢櫃或大商人辦的私人錢櫃存錢、取錢的憑證。好笑的是,廖小小這兩張飛錢還是趙興印刷的。那上面的印戳是用以色列文書寫的“俺裕”、“趙興”兩個印章。
廖小小當初選擇這家“豐隆行”銀櫃,是因為這家銀櫃是新開的,容易隱秘身份。據說這家銀櫃背後有福建、杭州、泉州、黃州商人參股,同時,參股者中還有蕃商,可以經營以上幾處地域及高麗、倭國匯兌。但她竟然不知,這銀櫃背後的大股東正是趙興。
如今。這位幕後大股東還在嘲笑她:“這麼久地時間。才賣出兩份配方,效率不高啊。……嗯嗯,這份配方是玻璃配方與制銀鏡配方兩份合一的,只賣三萬貫,你實在賣虧了。”
廖小小幽怨的說:“官人,那些海商都是來販貨地,他們都說沒那麼多現錢,要把那些貨物支給我,妾身想那些貨物出手麻煩……”
趙興插嘴:“交給伊伊。把那些貨物吃下來,只是……”
趙興將那兩張紙重新推給廖小小,說:“只是今後賣配方,就與你無關係了。”
廖小小看著那兩張紙,又驚又喜:“官人。這……你是說這注財給我了?”
陳伊伊揮手讓僕人退下。她連桌上的賬簿都沒整理,移步來到趙興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