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能不怕?”周凌雲附耳說:“抓住你砍頭,我同樣要丟腦袋。放我下來,解我的經穴禁制……”
“你別想。”金牡丹咬牙說:“要死,一起死;反正我欠你一條命的債,我把命還你,生死同命,我認了,不管你是否喜歡。”
“你這種還命債的方法,委實令人哭笑不得,這是那一門子的還債法?你簡直胡搞……”
“閉嘴!”金牡丹掐了他一把。
前後兩面的人對進,同時發現了對方,人影疾閃,六個人分別隱身在街兩旁。
金牡丹並不因此而寬心,將周凌雲的連鞘刀插在背上,等於是她與周凌雲挾住了這把刀。
再將自己的劍插在腰帶內,繡了金牡丹圖案的百寶囊挪至趁手處,像一頭伺伏的豹,隨時準備撲向獵物。
“日!”從小巷口出來的人,突然從隱身處發出沉喝聲,聲雖小,但震耳而銳。
“晨!”從街後跟來的人也沉聲回答。
是盤問口令,一聽便知是有組織的組合;看裝扮,卻又不像是巡城的禁衛軍。
“有發現嗎?”從小巷出來的人重行現身詢問。
“伏樁傳出的訊號,確定有可疑的人從這一帶過來了。”從街後跟來的人也離開藏身處:“你們如果沒有發現,最好分開來仔細搜一搜這附近。”
“是何來路?”
“不知道,搜出來再說。也許還留在後面,咱們往回搜。”
六個灰影循原路悄然逐段搜尋,逐漸遠去。
從小巷出來的三個人,也小心翼翼向後轉,消失在街對面的另一條小巷內。
“手冒汗嗎?”周凌雲的口氣仍有嘲弄味:“手如果冒汗,就會失去準頭,暗器的威力大打折扣,你不可能一舉擊殺前後六個人。好冷,是不是?”
“這些賤狗是東廠的番子,我還不屑宰呢!以免打草驚蛇。”金牡丹開始長身而起,探索徐進:“東廠的人最卑賤惡毒。論真才買學,則以內行廠的人最高明,希望不要碰上內行廠的高手,其他的人不足畏。”
“百變金剛的人呢?我知道他們的玄武白虎兩小組相當可怕”
“神龍九小組最可怕的是朱雀和蒼龍。”金牡丹說:“他們在九江與安慶府活動,替寧府打通與扼守進出的大門。
如果派來京都,很可能製造翻天覆地的劇變,但江彬與錢寧派有眼線在寧府臥底,決不許這兩個小組北來撒野,預留退步。
這兩個奸賊聰明得很,真讓寧府入主,換了皇帝,對他們又有何好處?目下他兩人權傾朝野,權勢如日中天,新皇帝還能再給他們新增權勢嗎?”
“那他們為何要與寧府打交道?”
“也是預留退步呀!你真笨。假使寧府真的入主紫禁城,他們事先不暗中交通協助,結果如何?寧府不殺光抄絕江錢兩家,才是怪事呢!”
“就算寧府真的入主,他兩家同樣下場悲慘。這叫做飛鳥盡,良弓藏;狡兔盡,走狗烹。第一個皇帝殺絕了所有的開國功臣,寧王豈會例外?這是他朱家的傳統劣根性,與生俱來,世世代代都不可能改變的,只有他朱家子孫被斬盡殺絕,這種劣根性才會斷滅。朱核殺絕了方孝儒的十族,所以迄今為止,就沒有讀書人反抗朱家皇朝,反抗的傳統本性已被斷滅了。”
“你少給我發牢騷,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金牡丹又掐了他一把:“我要從屋上走,疾趨城根出城。”
“上面有人……”
話未完,金牡丹已飛躍而起。
這次,金牡丹對周凌雲的警告,不敢掉以輕心,輕而易舉躍登屋頂,雖則背上有一個沉重的人。
頭部剛升上屋簷,便看到上面的屋脊人影急動,三個灰影剛越過屋脊,正向下掠。
“什麼人……”一個灰影看到有人上升,立即喝問。
“要命無常!”金牡丹嬌叱,躍登瓦面,雙手已先出,射出致命的暗器。
天色黑暗,哪能看得見暗器的形影?
即使是白天,狹路相逢,相距僅丈餘,看到暗器也無法問避,想。運功護體,也是來不及了。
“嗯……啊……”三個灰影分別發出怪聲與叫嚎,摔倒骨碌碌向下滾。
“你該射咽喉。”背上的周凌雲嘲笑她:“一個超等的女殺手,居然讓對方發出叫聲,你是愈來愈差勁了,這碗殺手飯吃不成啦!”
“都是你累人,知道嗎?你重得像頭牛,影響了我的手勁。”金牡丹飛簷越脊向城根狂奔,感到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