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又道,“我聽下人說,最近城裡流言四起,說是朝綱不振,後宮*,連怪獸也出來搗亂。死了多少人啦?七十多個吧!這年頭,能出個怪物也不容易,捉住了要讓我好好瞧瞧,看看什麼畜牲這般了得。”
“好的,王妃有這個興趣,本國主盡力就是!”
塔夫國主點點頭,心裡已經“賤貨”罵了千萬次。他知道,聖城的日子已經不太平了,狗咬狗的政治沒有分出勝負,六個月的討論沒有落幕,部落兵權的歸屬依然懸而未決。卓王公舉起左手還是右手,代表著這個王城倒向左邊還是右邊,在沒有結果之前,他得忍著這惡女人。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邊郡來了幾十封速報,說是仙城出現了食人獸,已經吃了幾十個人,還會繼續吃下去,得禁兵理事著緊查辦才對。然而塔夫國主很是興奮,祭師們的話還在耳邊迴響,畢竟,還老返童的願望終於有了點眉目了。他沒有多少時間了,在死亡面前,再大的權力也沒有一秒鐘的生命珍貴。
國主走後,卓王妃秀髮長垂,她端著鏡子,詳視著自己的俏臉,眉間滿是怒火。這是一具很美的*,無論從哪個角度鑑賞,無論從哪個方位品嚐,都是無可挑剔的。不同的人,對完美有不同的定義,數學家說“精確”是完美,但美學家卻會反駁說“模糊”是完美,如果數學家跟美學家都是男的,那麼他們一定能達成共識:卓王妃就是完美。不過,背上、乳上的那幾道青痕,卻讓卓王妃不滿,因為她並不能容忍“殘缺”之美。
嬌氣的聲音很軟:“過來!”
一雙白晰的手穿過紅色的薄紗,攀上兩坐山峰。這是一個年輕人,臉很俊,稜角分明,弱不禁風似的,他穿著紫袍,一臉鎮定,手像一把溫柔的刀,斬破了深宮的寂寞。然而,年輕人的臉蒙了半邊
“在所有人中,你是最聽話的一個了?”
“是的,王妃,我是你最好的玩具。”
“沒錯,最好的玩具。知道我為什麼要你們矇住臉嗎?”
“因為你只想玩我的人,而不是想和我當情人。”
“聰明,脫掉衣服。”
“好!”
“上來吧。”王妃放下鏡子,輕輕的呻吟著,說,“昨夜真是受罪不輕,你好好地伺候我,明白嗎?”
“好的!”
雨,昨夜下得大而瘋狂,一夜間,殘景滿目,江山零亂。
通往議政會的大道上,花瓣埋葬了紅磚白石,塔夫國主停住腳,不順心的事情爬上了眉頭。他老了,在時間的搶攻下,黑頭髮漸漸丟失陣地,白髮佔據了大片的江山。站在花樹下,他全神貫注,老,是一種病,連他這位鼎鼎有名的王也要歸順。景,傷了情,因為太美,才傷得更深。他突然一陣厭惡,小的時候,他常常光搭著木凳去摘花的,現在,自己卻兩鬢斑白,逝者如斯,真是莫可奈何。
兩名上騎衛兵跟在後面,一板一眼跟著,不敢前,不敢後,當然更不敢說話。
塔夫國主抽出腰間的馬刀,一陣狂砍,刀過花落,樹枝滿地,死亡像一顆顆果實,在地上蹦蹦跳跳。他動作已經遲鈍,就連一個挪步也斷斷續續,然而王者之刀中,依然還留著那份氣派。許久,他才終於停下,望著陰灰的天空,那色調,充滿著不安,如同他的內心一樣。他喘著氣,噁心襲來,以手捂嘴,指間粘粘的,血。他不願示弱,掏出手帕擦了擦。昨天應該省省力的,他有點後悔了。
“衛兵!”
“是!”
“把這些花全給我鏟了!”
一剎那,花一掃而空,只留下根在泥土裡掙扎。塔夫國主心情稍稍好了些,像一瓶酒灌下去,泯滅了仇恨一樣。他出神的站在庭院裡,盡力不去想遠處*的叫聲,他已經麻木了。
“父親!母親……”女子聽到聲音,趕緊換話,“戚將軍說您找我?您老人家怎麼了,叫你別喝酒,早些休息,就是不聽,你看,身子越來越差了。”
如果換作別人,說這番話之後,鐵定腦袋掛在城門上。來人不是別人,而是卓師妃,塔夫國主的女兒。即使臉躲在白紗裡,她對世界的危脅也不會稍減。她儀態萬方,雖然年輕很輕,但身段卻是萬里挑一。沒有人敢懷疑她的美麗,皇家的雍容,自然的純淨,一聲叫喚便氣死了所有的鳥類。這樣的女人是雙面殺手,殺死低階的美,殺死真正的醜。
塔夫國主轉過頭,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卓師妃,說:“看看先!”
女子越看越驚慌,手也抖了起來,她這不安地說:“這……這是第十八封了,不會是部落們搞的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