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跑了上去。
「爺,您可回來了。」說完朝著連玉樓身後的厲永山瞟了一眼,「厲總捕頭你私自將我家爺擄走,一夜未歸,是何居心?」
厲永山很識相地將圈在連玉樓腰裡的手鬆開,舉起,「我只是帶你家爺到郊外去泡泡溫泉嚐嚐野味,你看你們家爺可是毫髮無傷的。」見連玉樓要下馬,連忙伸手去挽了他胳膊一把。
連玉樓下得馬來,臉上殘留著一點疲倦的神色,仍是那副冷淡的模樣,「連全……」聲音嚴厲,給了連全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追問下去了。
連全心領神會地不再理睬厲永山,動作恭敬且小心地挽著連玉樓上了臺階。
厲永山控著馬,看著兩人上了臺階就要進到門裡,抬手去摸胸口那裡。
「連玉樓!」
連玉樓聽到聲音回頭,有什麼直撲面門而來,連全反應不及來不及用手去檔,那東西噗得一下砸到連玉樓的腦門上,力道並不大,落下來的時候正好落在連玉樓抬起的手上。
抬頭時候,馬蹄聲已經踏踏踏地遠了,那人健壯的背影以及馬兒的影子一同淹沒在了晨霧茫茫裡。
連玉樓低頭看手裡的東西,是一直草編的螞蚱,應該是自己睡了之後厲永山又編的。
「爺,這個是……」
連玉樓將拿著那隻螞蚱的手放下縮排袖子裡,然後轉身,「回屋。」徑直走在了前頭。
送走了連玉樓後厲永山就回到了衙門,剛躺床上準備補補精神,阿福來敲門說縣太爺讓總捕頭去一下前面。
厲永山在榻上翻了個身,不耐煩地打發了阿福,「就說我還沒回來。」
外頭阿福露出為難的口氣,「縣太爺說了,您要不去,今年的俸祿就全給您扣了……」
「擦!」厲永山爆了句粗口一下蹦了起來。
在往前廳去的路上,厲永山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老子很不爽」這幾個字,害的府裡的下人和衙役看到他也不敢打招呼,只能和跟在他身後的畏畏縮縮的阿福互相換個顏色。
及至前廳,厲永山腳還沒跨過門檻就準備開口罵那個敢在自己面前耍官威不讓自己好睡的混蛋縣太爺,誰想視線交匯的時候李威皺起眉頭搖了搖頭又示意他看對面。
於是將要脫口而出的慍怒被厲永山吞了回去,視線隨著李威所指的看了過去……
原來大堂裡還坐了個人,一襲深藍色的織錦袍子,頭髮綰在盤絲紗冠中,正端著茶水湊在嘴巴吹開上面的葉沫,蒸騰起的霧氣下隱約能看到他精緻俊美的五官,薄薄的唇瓣,高挺的鼻樑,微微上挑的眉眼,眼眸斂在纎長的眼睫下……甚至連凝在周身那層似晨露那樣透著清冷的氣息都那麼相似。
厲永山倒吸了口氣,他覺得這人像一個人,這鼻子這眼這嘴唇還有身上透露出來的氣息交談就已經能體會到的城府。
這人長得很像連玉樓,或者說連玉樓就像年輕了幾歲的他。
李威起身介紹道,「永山,這位是京城綾錦院的院監嚴玉闕嚴大人。」
厲永山一聽名字愣住了。
玉闕?
玉樓……
「永山?永山!」
「啊?」被李威小聲喚回了神思,厲永山連忙向嚴玉闕行了禮,「卑職見過嚴大人……」
嚴玉闕吹開茶麵上的熱氣,喝了一口,才放下杯子抬眼看過來,將厲永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那時一種很神奇的感覺,讓厲永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連玉樓打照面時的情形,連玉樓衣衫不整地側臥在軟榻上,用著這樣冷淡地視線打量自己,但又因為兩人面貌上的差別,讓厲永山不禁套上了熟年後連玉樓的模樣,再配上那種春情盪漾的氛圍。
真是嘖嘖嘖!
旁人當然不知道此時厲永山腦海裡的猥瑣想法,但厲永山這麼直勾勾地目光,讓嚴玉闕面露不悅地將臉側向了另一邊,讓從妄想裡清醒過來的厲永山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厲永山回頭看向李威,卻只收到殺人的目光。
就在氣氛將要冷僵下來的 時候,一串「嗒、嗒、嗒」的緩而穩的腳步聲從後廂一路過來,接著珠簾被「嘩啦啦」地撩了起來。
師爺手裡託著個盒子走了出來,「嚴大人,您看下,這是否是您的東西?」
師爺和厲永山擦身的時候,厲永山看到師爺手裡那個盒子裡的東西正是在琉紆身體裡找到那枚半圓的玉佩。便想,難道是李威順著那玉佩的線索找到了真兇,於是把人引上鉤再來一個甕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