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羽瞧見這毛骨悚然的笑容,不由的伸手摸了摸口袋,從古鄴山那裡敲來的竹槓尚且還剩下幾顆,只要這丫頭不是饕餮在世,他也尚且還養得起。
蘇亂錦看得正在興頭上,突然從龍宮裡施施然走出一串青衣的宮娥,每個頭頂都帶著一顆碩大的宮珠昭示著她們不凡的地位。為首的宮娥上前一步宣讀聖旨道:“東海五龍女破殼而出,龍魚共舞,普天同慶,賞賜二十五壇純鮮佳釀與民同樂。”
二十五壇足有浴桶那麼高那麼大的酒罈子被宮娥們抬了出來,別看她們一個個細胳膊細腿的,幹起活來倒是孔武有力的,宮娥不過是高階版的店小二加跟班,蘇亂錦頓時有一種同行般的敬意。
亂羽捅捅蘇亂錦與她說笑到:“知道她們為何穿綠色的宮服麼?哈哈哈,因為她們都是小蝦妹,倘若紅了就該端盤上桌了。”
蘇亂錦十分認真的觀摩著亂羽的神色,亂羽被看得厭煩了這才瞪了她一眼。蘇亂錦輕咳一聲,勉為其難的有話直說到:“掌櫃的,你這是在講笑話麼?”問過之後,亂羽一愣神還未能及時回答,蘇亂錦又甚為善解人意的繼續勉為其難的乾笑了兩聲,以示捧場。亂羽恨得牙癢癢,奈何有句老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是她笑得著實很難看。
東海龍宮的宮娥們依次將酒罈子砸碎,讓這濃郁的酒水混入海水之中。
蘇亂錦身邊一個泡製海苔之類小食的攤主,突然撂下攤子盡情的吸食著帶有酒味的海水,這酒雖是好酒,卻被海水稀釋了許多遍,也該也沒什麼酒勁了。可誰知這些“水產品”居民一個個都禁菸禁酒慣了,偶爾沾上一丁點就立刻酩酊大醉,醜相百出。譬如說那個小食店的攤主就打了個酒嗝變作一隻八爪章魚,一時沒把持住還放了一屁股的墨汁。
周圍的其他深海居民剛要笑他,卻也在沾了酒之後一個個變魚的變魚,變螃蟹的變螃蟹。
亂羽奸笑道:“龍魚共舞果然是吉兆,更吉的是碰上龍王這麼個傻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臣民有幾斤幾兩就賞賜仙酒,我看他們整個東海都要大睡三天啦。”
這些小攤位的店主都化成原形躺在地上打著響亮的鼻鼾聲,亂羽用腳踢了踢,確定睡得夠沉了這才心安理得的拿起那攤位上的珍珠塞入懷中。
“這珍珠成色上好,正好拿去春三娘那裡抵今年的茶錢……”
蘇亂錦像模像樣的也學著踢了踢,然後小心翼翼的捻起一絲泡製的海苔放在嘴裡,又酸又滑,入口即化,簡直好吃得要把舌頭也吞進去。
這道街的各個攤位都是秩序井然的,北面是珍珠瑪瑙玉器珊瑚之類的貴重物品,南面則是各種麵食海苔海味醬料等特產小吃,亂羽與蘇亂錦剛好站在小街中心,順著各自的喜好不自覺的朝著街道的兩頭走。
“這瑪瑙可真不錯?東海的沉船可真是多啊,這寶貝估計是秦朝的……”亂羽砸吧著嘴把那串秦朝的瑪瑙項鍊收入囊中,轉眼就眼見一對鴛鴦的耳環,翡翠包金樣式古樸,不由得又流了口水,金摺扇一晃一晃的踱了過去。
“翡翠上略有一道瑕疵,不過還好不在顯眼的位置,誒,大爺我就暫且收下吧。”亂羽輕嘆一聲,挑著眉把東西又放入懷中。
懷裡早已裝滿了十個顆渾圓的珠子,還有手鐲玉飾數個,大小不等,裝的滿滿當當,亂羽把翡翠耳環硬塞進去,身子一動,先是幾顆珍珠滾了出來,再後來所有東西都掉了出來。亂羽暗罵了幾聲不走運,低頭要撿,卻有另一隻手先一步深入那堆寶石之中,撿起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玉淨瓶。貼著龍鱗那個。
“想不到你還有幾分本事,弱水都能叫你偷到了。”
亂羽的目光終於從那隻細軟柔滑的不像一般男子的手上過度到來者金邊蛇型描邊的紫金袍子上來,就像人間的皇帝和天帝都喜歡金色,妖界的帝君也有一種極其偏愛的顏色就是紫金色。這一屆的妖君是隻毒蛇郎君,金眼銀皮的劇毒蛇君。
此郎君雖是男性,一副模樣卻過於陰柔,若是披頭散髮還真沒幾個人認得出他是個男子,所以在他未曾登基為帝之前有個極為不雅的稱號“美女蛇”,此為他平生最大的忌諱。
“我道是誰呢?這不是妖界那隻美女蛇麼?”亂羽自覺此話說得十分風流倜儻,打蛇打七寸,一語斃之,就是要比毒蛇的嘴還毒。
妖君得道萬年早已練得喜怒不形於色,只用兩隻手掐著瓶頸說道:“你一隻雜毛小狗也能如此囂張,還以為有你那護短的主子罩你啊。你莫要忘記,沉錦那賤人是死在我手上的。”
亂羽見他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