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要吃不下飯?
就因為他被針紮成了一隻刺蝟?就因為藥的味道難聞得很?
不,她吃得下,她不僅吃得下,還要留在這裡,陪他一起吃,她伸著手,手忙腳亂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她不知自己為何突然會哭,其實她心裡高興得很,她的夫君,無論在怎樣的情況下,無論他自己變成了怎樣,第一個想到的,總是她。
她怎麼會吃不下飯?她吃得下,她的胃口,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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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占星座
照顧病弱受 II
“夫君,我不走,我不怕這些,針灸,我也會。”
白綾抬手,使勁擦乾了腮邊的淚水,跟著便往上一竄,貓一樣依偎在了寒虞肩頭。
寒虞見她用那兩隻水波盪漾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盯著他身上的銀針,當中既無懼怕,更無閃避,甚至還在嘴巴里嘀嘀咕咕,不停背誦著他被扎針的穴道,微微一怔,也就轉過頭去,不再推她了。
他雙手用力,緊緊抓住床底兩個特製的扶手,衝寒旻稍一點頭:“接著扎”,寒旻立即持針而上,繼續在他身上施起了銀針。
白綾將身子小心翼翼墊在寒虞背後,臉頰緊緊貼著他的臉頰,兩隻手輕輕扶著他的肩膀,他每被銀針扎一下,她必定瑟縮一下,指尖微顫。
她躲在寒虞身後,一時嘀咕:“夫君你疼不疼?”,一時叫喚:“夫君你出血了。”忽然又低著頭,小聲啜泣了起來:“夫君你變成了一隻刺蝟。”
一直到寒虞劍眉微擰,回過頭去,用那雙陰鷙,冰冷的黑眸牢牢對準了她,冷冷一句:“不要吵”,她方才全身一顫,縮在他身後,再也不敢出聲了。
她剛剛把頭低下去,就在鼻端聞到了一股腥臭、刺鼻的草藥味,她捂著鼻子,張嘴欲嘔,啪嗒一聲,一個五彩斑斕,繡工細緻的香囊,突然就從天上掉了下來。
白綾接住寒虞丟到自己懷裡的香囊,放在鼻子底下,一連吸了好幾下,方才稍微覺得舒服了點,等她抬起頭來,準備服侍寒虞吃藥的時候,卻只看到他伸出手來,將一個空空如也的藥碗,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寒虞將藥碗往桌上一放,立即眼明手快,從紙袋裡夾出了一顆蜜餞,塞進了白綾嘴裡。
白綾滿臉通紅,抿著嘴裡酸甜生津的蜜餞,喉嚨口不時翻湧的嘔吐欲,不一會兒就退了下去。
她嘴裡是甜的,心裡也是甜的,扶著寒虞的肩膀,剛想衝他撒嬌,讓他一會喂她吃飯,卻見寒旻慢條斯理,從懷裡摸出一個明黃色的信筏,塞到了寒虞手裡:“皇上有令,讓你明日就啟程,趕去南郡助李將軍一臂之力。”
他說完這句話,退後三步,衝白綾恭恭敬敬作了個揖,轉過身去,悄無聲息便出了房門。
白綾扶著寒虞的肩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
皇上有令,讓他明日就啟程,趕去南郡助李將軍一臂之力?
皇上瘋了?居然派她的夫君,一個病秧子去助什麼李將軍一臂之力?
他難道不知道,她的夫君,今晚才剛發過病,體力不濟,身體不適?
她趴在寒虞背上,急得眼珠子到處亂轉,她緊緊抓住他的衣襟,匆忙問他:“能不能不去?”
他低著頭,只顧拔身上的銀針,連看也沒回頭看她一眼:“不可能。”
她胸口一窒,但想到他剛才才病發,勉強將湧到胸口的怒火壓了下去:“那帶我一起去?”
他終於將身上的銀針拔光,俯身把桌上裝晚膳的托盤放到了她懷裡:“不可能。”
她忍無可忍,伸手狠狠擰了把他的大腿,他置若罔聞,只顧低著頭,一筷子接著一筷子,不停往碗裡夾著她愛吃的菜。
當他終於把碗裡的飯菜拌勻了,舀起一勺,輕輕湊到了她嘴邊,她眨巴了兩下眼睛,趁他不注意,一抬手,就把辣椒粉塗到了眼睛裡:“夫君你別丟下我一個人,你不在,你母妃會把我弄死的。”
她情真意切,瑟瑟發抖,趴在他懷裡,嚎啕大哭,他卻只是抬起手來,輕輕撫摸了幾下她的秀髮:“我會加強守衛,決不會讓我母妃的人混進王府。”
她終於勃然大怒,跳起來把枕頭被褥一股腦砸到了他身上:“帶我一起去!!”
他將身上的枕頭,被褥輕輕拂開,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來,看她一眼,反而起身從床頭的書櫃裡找出了一本兵書,臥在燈邊,一頁一頁,細細翻閱了起來:“不可能。”
她站在門邊,在心底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