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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個身體都有些發熱。下意識接了一句:“放心什麼?”

“我知道,空口白牙說什麼都沒意思。總之你放心就是,別瞎想。”

四目對望,十指相交,嘴唇的碰觸始料未及而又順理成章。一個小心翼翼地放肆霸道地步步深入,一個忐忑驚慌中迷亂沉淪中節節退讓,成就了彼此之間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洪鑫垚彷彿不過癮般含著那兩片柔軟的唇,在牙尖上來回一遍又一遍地磨。

方思慎面上一片火燒火燎,急促喘息:“你……還不走……”

“這就走。明天有事,後天清早動身,等到家了給你訊息。”抄起毛巾在臉上胡亂抹一把,忽地湊到他耳邊,“還有,春節快樂,恭喜發財。”轉身走了。

彷彿一下子憑空消失似的,人就不見了。方思慎茫然四顧,一片空曠,惟餘自己孤零零一個。可是唇上殘留的細微感覺卻餘韻悠長,似癢似痛,又酥又麻,直滲入神經深處,叫人忽略不得。

他慢慢走到沙發前坐下,一時不知道要幹什麼。想起那句“恭喜發財”,忍不住翹起嘴角。手機響了,慌忙接通,方篤之在那邊問:“小思,在哪兒呢?”

“在家……嗯,剛進門,正準備收拾……嗯,不會的,就隨便掃掃……好,明天下午去醫院接您,知道了,請高師兄開車……好,爸爸再見。”

掛掉電話,這才發現另一隻手裡還抓著毛巾。順便涼水洗個臉,振作精神,開始大掃除。

面果樹早被方篤之搬到了陽臺上,高誠實每週來澆一次水,卻只有大門鑰匙,也不敢動別的地方。幾乎半年沒人住,屋子裡憋著一股濃重的黴塵味道。方思慎把窗簾統統拉開,開啟所有的窗戶和房門,通風透氣。尤其是書房,因為遠比其他房間擁擠,空氣更加渾濁。

接了一大盆水,找出幾塊抹布,捋起袖子,預備大幹一場。

先收拾父親的臥室。室內陳設簡單,床單被罩換下來扔到洗衣機裡,傢俱擦擦灰,也就差不多了。忽然興起,翻出那兜新年裝飾品,門上粘個福字,又貼了幾處窗花。傢俱窗簾均以素色為主,金紅相間的福字窗花一出,立刻平添無限喜慶。

於是興致勃勃地繼續收拾書房。書房基本方篤之專用,方思慎也就偶爾過來翻翻書,做做搬運工,幫父親取放高處的資料。房裡三面都是櫃子架子,唯有靠窗擺了張兩米長的大書桌。又橫向接了一張新式電腦桌,手提電腦拿到醫院去了,電話、印表機、檔案袋之類仍然佔滿了桌面。

方思慎環視一圈,決定先把桌上的書和資料分門別類放回去。拿起一本抖抖灰,插回架子上。順手蹭一下,果然架上也是厚厚一層塵土。心想不如先把書櫃和書架擦擦。擦到第三個,累了,索性墊本文教科研年鑑,坐到地上,慢悠悠地擦著最下邊一截。

這是書房中最古老的一件傢俱,上邊三層書架,裝著玻璃推拉門,下邊一個雙門櫃。樣子笨拙厚重,顏色黑黝黝的,也不知道什麼木料。方思慎記得自己剛到京城的時候,家裡就有這麼一個櫃子。不由得有些觸動,心不在焉地一下一下擦著櫃門。

“噹啷”一聲輕響,原來碰到了鎖頭。小小一把黃銅鎖掛在中間,已經舊得發黑。

方思慎奇怪自己以前怎麼從沒注意到,這個櫃子上著鎖。極其老式的搭扣鎖,兩邊鐵片用螺絲釘固定,很容易撬開的那種。

起身擦別的傢俱,眼睛卻總也忍不住要去看那個櫃子。不知看到第幾次,終於在房裡找起鑰匙來。醫院守夜時父親夢魘中吐露的話語浮現在腦海,如同高壓泵一般,將往事一點點抽出記憶。

“小思!別騙我!那孩子不是你的,對不對?對不對?……”。

“阿致,對不起……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永遠不必告訴你。我其實……不是你的爸爸……”

“你若願意離開這裡,可以……去京城,找一個……叫做方篤之的人。找到他,說不定……你就能正經唸書,念大學……這封信,上面有地址。你交給他……交給本人……萬一找不到,還回來,我託付了你連叔……”

“從現在起,你跟我姓方,我就是你爸爸。男孩子叫什麼致柔,換個名字……養育之恩不可忘,就叫方思慎罷。”

…… ……

方思慎盯著那個櫃子。這是父親從舊居帶過來的最老的傢俱,也是這個家中唯一一個自己沒有鑰匙無法開啟的地方。他幾乎可以篤定,這裡藏著所有的秘密,至少……藏著當年那封信。

當年十五歲的何致柔,是多麼倔強耿直的少年,一封信皺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