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除了我的哥哥,我不會再愛任何人了,我的心臟得了很重的病,所以無法再愛上任何人了。”
柴郡憂傷的聽著,淡淡的凝起眉:“柴郡知道的,凱勒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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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卡被放置在透明的水晶棺材中,他就那樣安詳的睡著,彷彿永遠也不會醒來。
他清瘦的身體瑩白如同冬日裡潔淨的雪一般澄澈。
凱勒用手指極輕的撫摸著夏卡的金髮,陽光一般的色澤,卻陷進了隱晦的黑暗中。
這樣美麗的身體,連胸前的傷疤和印記都是美麗的,令人迷醉的。
夏卡的身子底下鋪滿了鮮紅的玫瑰花瓣,將他優美的線條都映的微醺,看起來是那樣乾淨而純白。
只是他灰藍色的瞳再也沒有辦法散發往日的光輝了。
柴郡挖掉了他的左眼,他的左眼成了空洞。
左眼包著的紗布滲出了淡淡的粉色,那是夏卡來不及乾涸的血液。
凱勒看著藝術品一般的夏卡,眼角開出了妖嬈的笑花:“真好,即使少了一隻眼睛,卻還是這樣的美麗,沒有一點罪的痕跡。”
看到凱勒微笑,柴郡的嘴角也泛出滿足的笑意:“只要凱勒大人高興就好。”
“你說當他醒來,發現自己這般模樣,會是怎樣一個驚慌失措的表情呢?”
“一定是讓大人滿意的表情。”柴郡微微頷首,幽綠的眼眸中閃著細碎的熒光。
“那一定很有趣。”
“是的,大人,美麗會變得醜陋。”柴郡將身子輕輕貼在凱勒的胸前,尋求主人的安慰。
“柴郡,你真乖。”凱勒微笑,伸出手指在柴郡光潔的下巴輕輕逗弄了幾下,就如同逗弄寵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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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卡醒來的時候,陽光透過窗正好很溫暖的照在自己身上。
他遲疑了一下,睜開眼睛,卻發現世界的一半都是黑的。他立刻驚覺的用手撫摸自己的左眼。
紗布底下,軟軟的,空空的。有輕微的脹痛,是傷了麼?
他輕輕的抬起腳,聽到一聲鎖鏈的響聲。
自己的一隻腳被扣在了極其精細的銀白色鎖鏈中,好在鏈子夠長,不至於將自己困在床上。
屋子裡沒有一個人,華麗的淡藍色羊毛地毯靜靜的鋪在地面上,讓人覺得空曠又安詳。
真的很空曠,整個屋子中除了一張華麗的鐵藝床以外,只有一個一人高的全身鏡鑲嵌在牆上。
極好看的鏡子,邊緣裝飾著洛可可式的彩邊,華麗又繁瑣的鑲滿了奇異的石頭。
夏卡喜歡親近這些浮華的東西,他光著腳靜靜的走過去,站在鏡子面前仔細的端詳了一會。
室內安靜的如同墓室,只是偶爾聽到鐵鐐細碎的響聲。
頹靡的白色睡袍晃悠悠的架在自己消瘦的身體上,使自己看起來像一隻蒼白的風箏一樣單薄。
只是左眼,裹著微微泛紅的紗布。
他僅剩一隻眼睛,也如同沾染了灰塵一般,變得渾濁,眼窩深陷,眼圈發黑。
已經瘦成了皮包骨,嘴唇發白裂口,他輕輕的用舌頭溼潤了一下,換來的是風乾後的更加乾裂。
“變的好醜呢。”聲音乾裂而嘶啞。他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會發出這樣難聽的聲音。
先是淡淡的一笑,孩子一般純真,眼睛中卻流出了晶瑩的淚水。
淚水是鹹的,腐蝕了夏卡的左眼,一瞬間,紗布變成了鮮紅色,鮮血開始漫過。
什麼都沒有了,連容貌都沒有了。夏卡緩緩的蹲□子,用雙臂將顫抖的自己抱的緊緊的。
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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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世界彷彿只有夏卡一個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被鎖在這個房子裡多久了,只是沒有一個人出現。
世界如同將他徹底遺忘了一般,連鳥兒也不曾從窗欞飛過。
他體內的水分如同沙漠中的露珠一般,漸漸蒸發。
好渴。
但卻沒有水。
時間緩緩從指尖滑過,像是慢慢帶走他的氣息一般。
身體的嚴重缺水讓他站不起身子。
白天,黑夜,渾渾噩噩,產生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