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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在這個週日,洪鑫垚接到梁若谷的電話。

“金土,汪浵走了。”

“什麼時候走的?”

“上星期。到那邊安頓好了才來的訊息,我也是剛知道。”

洪鑫垚聽著電話裡聲音淡淡的,就不知其主人內心是否當真如此平靜。

“這麼說……等於是偷偷跑了?”

“哼,我看也是。”

“難道他家裡真的出事了?”

“誰知道。人家是太子爺,幾時輪得到我等草民操心。”

兩人又拉扯幾句,掛了電話,洪鑫垚立刻跟洪要革聯絡。父子倆這一回心平氣和談了許久,結束的時候,手機拿在手裡通體發燙。

洪鑫垚揉著耳朵,抬眼看看頭頂晴天白日。因為空氣中灰塵很重,那太陽瞅著便有點兒慘淡。他輕輕敲著桌子,十分罕見地有些煩躁壓抑。甩甩頭,默默盤算下一步計劃。

洪要革同意劃一筆錢到兒子賬上,數額不小,隨他支配。不過比起洪家這座大山,這筆錢也就是個峰尖兒。洪鑫垚想起自己勸老頭子收手,得到的回答卻是:“已經幹上了,哪有仗打到一半當逃兵的道理。”心裡有種隱約的不安。不當逃兵,萬一……當了炮灰呢?

到這地步,勸是肯定再勸不動了,干涉更無從談起。不如趁著老子沒空管兒子,來點兒小範圍大動作。

星期五上午,兩個人膩在床上。一個趴著猶不忘做學問,盯著手提電腦看資料,任憑另一個貼在身邊摸摸親親揉揉按按。覺得弄過了,也不說話,伸手跟拍蚊子似的拍掉。

“下午去看老師,我跟你一起吧。”

“今天只說論文答辯的事,你去了會無聊。”

“我也帶著電腦,你們談你們的,我幹我的,不會無聊。”洪鑫垚捅捅他,“哎,我覺得老師對古玩應該很在行,是不是?”

“這個不好說……”方思慎聽他這麼問,停下手頭的活兒,認真回答,“甲骨帛書竹簡石碑肯定熟,但這些都不算古玩。跟古玩有關係的,銅器老師應該比較瞭解,畢竟是金文的載體。你不是有顧問?怎麼想起問這個?”

“正好,有幾件是銅器。多問問總沒錯,我虛心嘛!”

方思慎支起腦袋:“以老師的歲數和經歷,應該見過許多真東西。你試試吧。”

在古物鑑賞這個領域,見聞本身就是學問。華鼎松過古稀而近耄耋,又是少年成名,曾出入昔日大家門下,雖然後來專攻上古文字,其他方面的眼光見識自不待言。

午飯後往療養院去,洪鑫垚特地開車拐到素芳齋買了八色錦盒點心,又配上幾種水果。方思慎忍不住笑:“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懂禮貌?”

洪大少十分得意:“禮輕情義重,主要還是個情義。”

到達時華鼎松正好睡完中覺起來,看見兩人非常高興,看見點心水果更高興:“快,拿些去給丫頭們分分,都跟我置氣一個月了。不就是批評她們看那什麼,啊,穿越劇,沒文化嘛……”

洪鑫垚騰袋子分東西,方思慎道:“把蔥香肉鬆卷和椒鹽牛舌餅都留下,老師愛吃帶鹹味兒的。”

洪大少應了,笑嘻嘻地提溜著大兜吃食往醫護人員辦公室拍馬屁去。

方思慎拿附贈的紙盤子給老師裝了個肉鬆卷:“您午飯吃了沒多久吧?先來一塊嚐嚐。這些能放半個月,可以留著慢慢吃。”

華鼎松過去不喜歡吃點心,覺得軟綿綿鬆垮垮沒嚼頭。然而隨著年歲愈大,牙齒鬆動,漸漸變得中意起來。掰下一塊放到嘴裡,眉開眼笑:“你買的,還是他買的?”

方思慎有點不好意思,笑道:“他買的。我最近太窮,沒錢買點心孝敬您。”

說起來,方思慎從來沒富過,一度窮到舉債度日。自從丟了國培生資格,學費吃住全部自己掏。他又受不了跟人合住,交的是單間住宿費。替華鼎松上課後,多虧這筆穩定的課時費,交完學費還能維持溫飽。原本有了課題,能多一筆收入,奈何經費緊張,給自己打了白條。好在衣食住行都有人上趕著補貼,還不至於窘迫。加上寒假沒課,又請了一星期病假,因此這會兒手裡是一分餘錢也沒有。

華鼎松砸吧咂吧嘴:“知道你窮……你跟他倒不見外。”

方思慎一愣,臉紅了:“大、大概太熟了吧……”

這時洪大少回來了,老頭兒滿嘴點心渣子招呼他:“洪……歆堯是吧,來,一起吃點。”

方思慎去泡了茶過來,洪鑫垚把盛著玫瑰松仁糕的盤子放他面前:“這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