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會是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但,無憂的眼裡,也許,就因為是她心愛的男人,所以無論如何,都託付了終生。
她只對無憂說:“後悔什麼?這是無憂姑娘的成就,值得驕傲才是。女人何必依靠男人?難道傅盟首不給你名分,你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我瞧無憂閣裡的無憂媽媽,那般明豔動人,自在逍遙,實在令我欽佩。佛家說,人死後進入輪迴。孤墳無魂,來生更精彩。以無憂媽**本事,進入傅家低頭侍奉不能容人的大婦,你不可惜,我可惜。若跟她鬥個死去活來,最終鬥贏了,也著實侮辱了無憂媽**胸襟氣度。無憂閣裡你做主,無端端跑去傅家作賤自己幹什麼?”
無憂說不出話來。她的個性算很強的,也是極能說的,可每次見了墨紫,就為對方的言辭所深深影響。她這個外妾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都是勸她忍耐的,替她難過傷心的,覺得命運不公的。唯有墨紫的話,讓她感到原來自己不悲慘,還瀟灑得讓人羨慕。無憂閣,毀了她在傅家主母面前的名節,但她清楚那不過是那女人不讓她進門的藉口,她努力經營,就是憋著一口氣。然而,正像墨紫說得,本不是那樣小心眼的人,若真為這口氣,辱沒了自己,又有什麼意思呢?
“墨哥所言,無憂茅塞頓開。你說我胸襟有氣度,其實還是狹窄了。墨哥有空,不妨常來我無憂閣坐坐,你我當個說知心話的姐妹,如何?”無憂有心相交。
墨紫笑著點頭說好。
“墨哥,過來。”徐九對她招手。
無憂見狀抿嘴笑,“這個徐九,妹妹可得小心他。船幫的漢子,新娘子愛用搶的。我瞧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太對。”
墨紫愣住,訕笑著說,“不會吧?我覺得他挺乾脆的人。”
無憂搖頭,“我當初也是心高氣傲的,傅天有妻室的事也一早知道,結果呢?我跟你說,徐九傅天一類人,看上的,喜歡的,極難放棄。”
墨紫卻怎麼都瞧不出徐九的神情有異樣,“姐姐是動了心,可我的心卻平靜得很。徐九啊,我不要。”
無憂笑得眼都眯了起來,“好,好,活該徐九吃點苦頭,惹了我不少姑娘傷心,這回輪到他自己。”
徐九大步過來,一掌似乎要重落,到墨紫肩頭時,卻輕如羽毛了。但他沒能碰到,連衣料都沒擦到。
墨紫的身形移動得好快,已經在往傅天那桌走。
徐九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離了自己一丈遠的墨紫,暗道邪門。可也沒辦法,只好跟上去。
墨紫敬了一巡酒,才問徐九叫她何事。
徐九就說:“墨哥可知每年九月九重陽,我們船幫有龍舟大賽?”
墨紫奇怪,“龍舟不是端午才有嗎?”
王坤是個愛說話的,插嘴道,“端午龍舟與龍舟大賽是兩碼子事。龍舟大賽,比的是各大船幫的實力。”
哦了一聲,墨紫不懂划龍舟跟船幫實力有什麼直接聯絡。
“是一項傳了百年的競技。如今,與其說比的是實力,不如說只是咱們自己慶祝重陽的消遣,也讓各大船幫有個聯絡兄弟感情的機會。”傅天神態卻很輕鬆。
“老大,以前是聯絡感情,今年肯定不是。我可是接到訊息,鯖幫,鯨幫,海鯊幫那些個不懂尊敬前輩的小子們找官船場的匠師們專門制舟,打算給咱們下馬威呢。無論如何,咱兩幫不能輸人。”王坤說完,喝乾一大碗酒。
墨紫聽到這兒,就眼睛亮了。五大船幫內部起鬨,龍舟大賽要一較高下,這些跟她沒什麼關係,但能提供給她商機啊。
“我聽徐九說墨哥掌著紅萸?”傅天問。
“是。”墨紫趕緊派上名片。
幾人看著稀奇,這話就不細表了。
“紅萸闖過三關,雖然在船場之中還未打出名氣來,我卻信墨哥的本事。”傅天沒有親眼見墨紫闖關的情形,但有他的手下跟他細細說過。而且,徐九和無憂,對她評價甚高。自己也是閱人無數,能看出她的不簡單。
墨紫說多謝。
傅天見她眸光燦爛,沒有假謙虛,神情相當自信,暗自點點頭,說道,“我想請紅萸造參賽龍舟一隻,二十日後交舟,不知墨哥願不願接這筆生意?我知時間上倉促了些,價錢由墨哥來開,絕無二話。”
這就是,過一過二,不過三。再連著兩份禮都泡湯之後,終於讓她抱住第三份。阿彌陀佛
王坤有些嘟囔,“墨丫頭,不是瞧不起你,實在我這人說話直。你年紀又輕,還是個女娘,造船這事,我看不出來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