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邢應苔累得要死,儘管他手裡還有論文要寫,但也還是靠在沙發上歇了會。
他坐下沒多久,突然覺得腳上一沉,便睜眼去看。只見那被陳半肖剃了毛的野貓坐在他的腳上,小心翼翼地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躺了上去。
邢應苔問:“你……給它洗澡了嗎?”
“嗯,泡的藥浴。”
邢應苔盯著那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貓,心想,那好吧。
沒過多久,陳半肖端著一碗麵從廚房走出來,看見邢應苔躺在沙發上,動作有些僵硬,順勢去看他的腳。
“這貓還挺粘著你。”陳半肖道,“大概它知道你審美奇特吧。”
聯絡剛剛的對話內容,邢應苔聽明白了,陳半肖是意有所指。
邢應苔就不說話了,他坐了一會兒,單手把靠在他腳上的貓抱到紙盒裡,隨後開啟電腦準備寫論文。坐在桌前,一看一團紙落在桌上,邢應苔開啟看了眼,不禁愕然,他搖搖頭,把垃圾扔到了紙簍裡。
輕輕的,走路彷彿沒有聲音。那隻瘦弱的小貓從紙盒裡爬出來,小跑兩步,跑到邢應苔的房間,它蹲在那裡看邢應苔的側臉,過了一會兒,悄悄走到邢應苔的腳邊,叫了一聲後,抓著邢應苔的褲子,往上爬。
因為小貓身上的毛都被剃了,看起來跟一隻大老鼠沒什麼區別,說得不好聽點,真的有些噁心。
不過等小貓坐在邢應苔的大腿上時,他還是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邢應苔寫論文寫到凌晨,那貓就趴在他腿上,一直陪到凌晨,一聲不叫,十分乖巧。
等邢應苔準備睡覺時,它就抖抖耳朵,跳到地上。
邢應苔去洗手間洗手,路過陳半肖的臥室,本想和他說什麼,卻見他房門緊閉,門牌上掛著一塊紙板,如是寫道:內有惡犬,勿入。
邢應苔只好作罷。
等第二日陳半肖醒來,邢應苔才說:“這貓今天還是要去醫院吧?”
“不用,”陳半肖道,“今天我值班,晚上沒法給它帶回來。”
邢應苔:“那洗澡怎麼辦?”
“當然是在家洗澡,昨天也是在家洗的啊。你這貓什麼疫苗都沒打,怎麼能在我單位洗。”陳半肖用一種看文盲的眼神看著他,揮揮手,“趕緊上課去吧,你就別管了。”
來到醫院,陳半肖一眼望見正在收拾辦公桌的荀欣,他走上前,喊:“欣姐,來的挺早啊!”
荀欣表情漠然,沒有搭理他。
陳半肖徹徹底底地招惹了荀欣,一整個上午荀欣都沒有和他講過話。
陳半肖服了,他擺出一副我錯了的表情,在快下班時攔住荀欣,嬉皮笑臉道:“真生氣了?”
荀欣‘哼’的一聲,瞪了陳半肖一眼。
陳半肖一咬牙:“算了,算了。明天我讓你見到邢應苔,你別生我氣好不好?”
這麼多年了,他也總結出了經驗,除了這個提議還能稍微充當條件……其他的什麼都不用想了。
他媽的,明知道荀欣厭惡崇善,自己當時到底為什麼要逞一時口舌之快啊?
荀欣欲言又止,頓了頓,道:“我不信。”
“愛信不信,”陳半肖說,“反正我能把人帶到你面前。”
荀欣表情和緩了,她抬起拳頭輕輕捶了陳半肖的肩膀,轉身拿了一個保溫桶。
她道:“我昨天聽你嗓子有點啞,所以熬了湯,你帶回去吧,也分給邢應苔點。”
“……”
陳半肖嗓子哪裡啞了?要是給他熬的,中午怎麼不拿出來?怕是昨天陳半肖和邢應苔通話時,邢應苔沙啞忍痛的聲音讓荀欣聽到了。這麼說來其實這湯一大半是歸邢應苔的,另一小半才可憐的歸自己。
陳半肖也不點破,嘻嘻笑了:“欣姐好不容易給我熬的,怎麼能便宜別人。”
果然,荀欣急道:“邢應苔又不是別人。”
陳半肖道:“唉,你這人,真是偏心。”
偏心又怎麼樣?反正他是一口不會給邢應苔喝的。
當天晚上陳半肖在醫院值班,八點多鐘給邢應苔打電話,問:“咪咪怎麼樣?”
兩人平時很少通話,但自從邢應苔撿了只流浪貓,共同話題突然多了。
邢應苔道:“什麼咪咪,叫的這樣難聽。”
“那叫什麼啊,它主子又沒給它起名,我只好瞎叫。”陳半肖吊兒郎當地說。
邢應苔沒回答,只道:“我覺得精神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