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是西京府的官兵,一隊卻甚是恐怖,都騎著高大的龍頭馬,揮舞長矛,赤色長髮隨風飄蕩,模樣像是西域番兵。
所謂龍頭馬,是西域喀赤拉國的異**,馬身龍頭,面目猙獰,奔跑迅捷,趨退如電,此馬膽色甚佳,視死如歸,在百萬軍中可衝鋒陷陣,喀赤拉有一批龍頭騎士,全由陣亡將士子侄擔任,全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國君對之甚為寶愛,從來不派他們上戰場。
韓先易心道:“怎地在這裡突然有了龍頭騎士?”正尋思間,西京府兵已被衝得七零八落了,龍頭馬猛惡異常,常常一口便咬斷對方戰馬的咽喉。
韓先易縱馬靠近,只見在戰陣上指揮的是觀文大師,他明知難以抵擋,還是一個人手執戒棍擋住三個龍頭騎士,左臂一道刀傷,正在汩汩流血。
只聽有人揚起鋼鞭道:“觀文,何必執迷不悟,枉送這麼多人性命?”
韓先易一聽這聲音極為熟悉,轉頭一望,驚得呆了,差點摔下馬來。對方首領不是別人,乃是自己收的弟子,張連。只見觀文拼命揮舞戒棍,張連被擋在原地,一怒之下,鋼鞭一指,一道平劍元打在觀文肩頭,觀文墮下馬來。
張連一聲令下,龍頭騎士沿山路上去。
韓先易恰好趕到,攔在張連面前,道:“張連,你到底有什麼陰謀?小環呢?你把她帶到哪裡去了?”
張連道:“環姊姊她是自願跟我走的。我當時真想不到你和她成親十年它還是處子之身,你對得起她麼?”
韓先易怒道:“韓某的家事不用你管,我問你,鑰匙呢?”
張連笑道:“鑰匙恐怕已經沒用了。我們兵分三路,有一路早攻上山去了。這時,玄化盒只怕早已被開啟了。”
韓先易舉目一望,山上果然火光四起,而玄化盒貯藏之地玄化塔上升起一道青煙,這是最後一道禁制發揮效力時所發出。
張連、韓先易等也顧不得再打,紛紛上山。韓先易對山中路徑極是熟悉,帶著觀文抄近路上山,趕在張連等人前面到達了玄化塔。一路上煙塵瀰漫,地上盡是燒焦的花草,再往上走,遍地躺落著烏鴉的白骨,顯是方才鬥法甚為激烈。
韓先易知道這最後一道禁制是火焰山之禁,是藉助無窮地火和無數前輩的法術磨合而成,一旦被破,整個青龍山將成一片火海。
到了玄化塔前,只見雙方都筋疲力盡地坐在地上,一方全是僧衣燒焦的僧人,想是海光寺來的援兵,一方全身著紅衣,頭上插著一根白羽。
韓先易遍尋郝思範的身影不獲,心道:“難道他奮戰而死?”又想:“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對我有知遇之恩,我焉能任他曝屍荒野?”於是挨著屍體找了一遍,還是找不到,忍不住問起來。海光寺一名中年僧人道:“郝施主知道守不住了,情願以鮮血化解最後一道逆天禁制,只可惜不得其法,白白送了性命,被烈火燒得連灰燼都找不著了。”
韓先易愕然,片刻跪倒在地,朝玄化塔連連叩頭。又躬身問道:“晚輩韓先易,不敢請教大師法名?”
那老僧淡淡一笑,面色和藹道:“不敢當,老衲海光寺空難。”空難是海光寺成名高手,一手“西天方法劍”獨步武林,想不到在此見到。韓先易道:“見過大師。”
玄化塔頂卻有一位老者,一身紫袍,雍容華貴。天際盤旋著一頭紫色蒼鷹,身軀巨大,翼若垂天之雲,喙如破空之劍,嗷嗷長鳴,不怒自威。
韓先易好生怪異,那老者明明便是在慶州對自己有贈書授業之恩的紫衣老人。登時想上前拜見,轉念又想他或正在全力用功,還是待會再上前打擾他罷。
那老者從腰際抽出一把長劍。劍身烏黑,看不清上面的圖案,而且似乎是尚未開鋒。忽地那劍上發出一道濁重的棕黃色光芒,那老者朝天一指,附上一道渾厚之極的重劍元,自上而下劈在塔內。只聽風聲獵獵,一道閃電光芒撕裂玄化塔。
空難嘆道:“完了,看來幾十年來一直傳言的大爭之世是不可避免的了。又是一場浩劫啊!”
韓先易奇問:“大爭之世?”
空難道:“來,我看看你的手相。”
韓先易伸出手來,空難一把抓過,端詳良久,韓先易看著空難的神色,只見他眉頭忽而舒展,忽而緊蹙;細細撫摸自己手掌上的每一條紋路,最後道:“觀文說得果然不錯,韓施主的確是極品富貴之相。”
自景仙派施遠山,到紫衣老人,再到郝思範,觀文演武,如今又是海光寺的空難大師,全都說自己是大富大貴之相,可說來自己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