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直都有所顧忌,似乎不願意讓她想起前世的事情,雖然有時候那些記憶像是蒙著玻璃紙,讓她很想撕開一探究竟,但是又怕撕開以後的真實,是她不能接受的。
“容我想一晚……想一晚。”蘇小小似是在回答秀才,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青青,你下去,讓我跟掌櫃單獨說說話。”秀才坐在凳子上,給蘇小小倒了杯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方才說道。
見青青扭扭捏捏絲毫不情願的走出了正廳大堂之後,他又四下環顧了一番,見大家都在忙著,秀才這才說道:“掌櫃的,有些事情躲不過,若是孃親有個三長兩短,你往後定會後悔,日子也過不安樂,所以別耽誤了,反正都是要回去看一眼的,不如吃過晌午飯便往回走,早些去,還能早些回來。酒肆的事情不用擔心,有我和大能,你且放心。”
聽聞這話,蘇小小轉著茶杯的手,停了下來,抬眼看著秀才。
他臉上掛著笑意,一對濃黑的眉毛什麼時候都非常搶戲。
夏歌笑也在旁邊點了點頭。
過了半晌,蘇小小終於點了點頭。
秀才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兩壇上好女兒紅,我還不知你那些彎彎繞,自會辦妥。”蘇小小笑著揶揄秀才道。
秀才笑意盎然,話已至此,不必多說。
用午膳之時,潘太公,薛大娘兩人不時抬頭打量蘇小小,心中的疑惑也慢慢放大,不過才離家半年,小姐身上嬌滴滴的千金性子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然祥和的氣場。
蘇小小自然知道他們在打量自己,但是她並不知道以往的夏家四小姐是什麼模樣,反正她是自由散漫慣了,也不知道該如何拿著捏著,索性放開了事,權當這半年的磨練,已經讓‘四小姐’的性子都變了。
兩人看不出什麼不同之後,自然也就不會再看了。
薛大娘心裡記掛著太太,基本上食不下咽,恨不能催著蘇小小立即上路,但是又不好說,坐立不安之下好容易吃完了晌午飯,薛大娘長吁一口氣。
“薛大娘,潘太公,你二人稍等我一會兒,我去簡單收拾一下,我便跟你們回去,咱們快去快回,我也不能耽誤太久。”蘇小小見兩人實在焦急,便如此說到。
薛大娘眉梢掛上喜色,忙不迭點頭。
關上廂房的門,蘇小小有些慌亂,“當初他們為什麼把我趕出來,你怎麼都不說,如今出了這茬,你說怎麼辦?”
感情剛剛的鎮定自若都是強裝的啊?夏歌笑都被她騙了。
“今生你是如何被趕出家門的,我並不十分清楚,我只能把你帶回經營酒肆之時,再靠前,我便力所不能及了。”夏歌笑又是那副愛信不信的表情,反正話都是他在說,真是被他害死了。
“那我前世是為什麼被趕出家門的,你不是說你是我的前世嗎?這你總該清楚吧!別再藏著掖著的,讓我知道,到時候出了什麼岔子,我也好應付不是?”蘇小小喚出虛鼎,將一些重要的東西隨身攜帶。
然後明裡再展開一塊布,用來整理那些要隨身攜帶做給別人看的包袱。
這……讓夏歌笑該如何說起,現在還不是將這一切讓她知道的時候。
“你不是知道了嗎?讓我繼承琴坊,我非要當廚子,這才被趕出來。”夏歌笑一口咬定,不再說話。
“關鍵我不會下廚啊!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希望別是我幹了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或者是出了什麼風。月醜事,否則,我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黑鍋不是背的太冤枉了嗎?”蘇小小一下子就想到了這上面,讓夏歌笑笑得有幾分不自然。
她隨便帶了兩套衣物,拿了幾樣還算是拿得出手的首飾,雖然她不知為何夏芊鈺被趕出來,但是從這半年間從未有一人來找過她,或者幫襯過她來看,便知大家都恨不能跟她撇清關係,或者想要幫襯但是有人不準,所以被攔下來了。
“對了,我在夏家明明叫夏芊鈺,為什麼你告訴我叫夏淺語?”蘇小小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問道。
當初她自己說的,再不做夏家四小姐,所以……他這才隨口編了個諧音的名字。
“沒什麼,只是覺得淺語比較好聽。”夏歌笑答道。
蘇小小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把臉轉向別處,不去看她。
“再說了,叫什麼有什麼重要,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是誰就行了……”夏歌笑的聲音若有似無飄了過來,隨即便在這個屋裡消退了,就彷彿誰都沒有說過話。
☆、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