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這個時候也站了出來,湊到了楊洪的耳邊又快又疾地道:“大都督,這怕是太過了吧,直接把他們逐下城門便可,您何必如此?”楊洪的這個命令也同樣把他給嚇了一跳,雖然于謙也同樣不恥王誠的為人,更對於方才王誠的舉動極為不滿,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楊洪居然會顯得這等暴烈。
要知道那王誠可是當今天子朱祁鈺所信重的心腹,能夠在朱祁鎮時期和朱祁鈺時期屹立不倒,這足以說明這個人至少在某些方面有很強的能力,而楊洪如此做,可就把這人往死裡得罪了,到時候,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出現。
“於尚書,您莫非願意讓我大明再歷那靖難之苦嗎?”楊洪轉過了頭來,看著那于謙,用極低的聲音道。聽到了楊洪此言,于謙張開了嘴,卻不知道如何辯駁。
是啊,朱祁鎮何等樣人,如今之勢,不論是效忠於其的軍將,又或者是他在老百姓眼裡的形象,又或者是在朝、在文人士子之中的威望,怕是比之太宗皇帝起兵之初,還要強上數分,若是真把朱祁鎮給惹惱了,那後果……
“汝身為監軍,專掌功罪,賞罰稽核。而今卻擅自越權。本督若不拿你,如何讓將士們令行禁止?”楊洪轉過了身來,冷冷地掃了一眼還在那極力掙扎叫囂的王誠一眼。“將他們的嘴給本督都堵上!”
而在同一時刻,在那京師城外的那隻軍隊裡,同樣也發生了一場短促的爭執。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朱祁鎮不禁劍眉一揚,厲聲喝道:“連朕的旨意也不遵了嗎?”
“陛下,若是因為臣等不在身邊,而置您於險地,您若是有任何不測,臣等百死莫贖。”錢鍾擰勁也上來了,雙膝拜地,手上那雪亮鋒利的戰刀仍舊架在自己的頸項處,雙目毫不示弱地直視著那面色蘊怒的朱祁鎮。
“陛下,請允了諸護衛所請吧。”石亨、孫之瑞等人亦紛紛越眾而出,朝著那朱祁鎮勸道。
“錢鍾既然想隨朕過去,那還不快滾起來!”朱祁鎮掃了諸人一眼,心頭暖極,但是臉上卻不露分毫,看到錢鍾等人面露喜色紛紛翻身上馬之後,這才朝著那石亨等人叮囑道。“沒有朕的旨意,大軍絕不能朝前一步。明白嗎?”
“陛下放心,若是城上諸人並無異動,我等自然凜遵聖命。”石亨看了一眼身後那些意欲開口的諸將,搶先言道。
聽到了這話,朱祁鎮不禁哂然一笑:“放心吧,朕,當然不會有事,今日,朕必能進入京師,爾等且看就是。”
“那臣等拭目以待。”石亨等數位邊鎮總兵朝著朱祁鎮深施了一禮,再抬起頭來時,只看到那頂盔貫甲,襯顯得器宇軒昂的朱祁鎮輕鬆地撥轉了馬頭,暴喝一聲,縱著身下那匹由準噶爾部進貢的汗血寶馬,在數百侍衛的簇擁之下,向著那巍峨的京師近逼。
朱祁鎮昂著起,保持著挺直的坐姿,身下那匹棗紅色,但是在那陽光之下,卻反射著淡淡的金芒的汗血寶馬的步履顯得輕盈而又快捷,身邊,數百名侍衛縱馬而行,將那朱祁鎮簇擁在中央的位置,而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那城頭之上,因為方才城頭上的那支弩箭,不僅僅只是射傷了大明太上皇陛下的侍衛,更刺痛了所有人的心。
怎麼也沒有想到,城牆之上的那些人,居然敢這麼做,在朱祁鎮意欲以和平接管大明朝的政權之機,居然率先發難,這如何讓他們不怒,更重要的是,現如今,因為那一弩而激得朱祁鎮決意親臨城下,更是讓這些侍衛們恨不親自爬上城牆,將那個罪魁禍首給大卸八塊。
最終,在距離那德勝門城樓一箭之地處,朱祁鎮硬是被那些親衛給攔住了去路,前進不得,只能悻悻地勒住了身上的坐騎。說實話,至少在朱祁鎮看來,就憑自己身上所穿的重甲,除非是床弩,否則,像方才那些的弩箭,最多也就是能夠傷到他,想要幹掉自己,怎麼也得來上一把阻擊步槍,要麼就是床弩之類的大型遠端武器。
重要的是,誰敢對自己動手?不論如何,自己終究是大明的太上皇陛下,曾經的大明皇帝,殺了自己的身邊人,或許還有理由去辯解,可是,真要動了自己,那麼,莫說是那些動手傷了自己的人,莫是他自己的小命,就算是他的九族怕都別想活下一隻家禽。
只不過這些侍衛如此朱祁鎮費盡了唇舌亦不能讓他們都改變心意,這讓原本意欲單騎而來,繼續擴大自己那種近乎神話一般地傳奇經歷的朱祁鎮不禁有些不爽,可是卻也無可奈何。
“陛下居然親自來了!”方自把那王誠一夥全收拾掉,轉步來到了那城牆邊上,看到了那明黃鎧甲所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