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部分

“皇兄,臣弟想出去走走。”徐離延開口,畢恭畢敬地對著皇帝作揖。

徐離宗不動聲色地往顧鄴的方向一瞅,嘴角浮起一抹笑,“如此甚好,朕也深感無趣,不如五弟就和我去御花園走走?”

“這……”徐離延面露難色。

“瞧瞧,是朕糊塗了,”徐離宗忽然笑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額,“朕一時忘了你怕冷了,這樣吧,咱們隨意逛一逛。走吧。”說著就站起身來,手背在身後,走了。

徐離延輕嘆口氣,又往顧鄴方向看了一眼,用口型再次說道:等我。隨即跟在皇帝身後走了。

顧鄴眼睜睜看著徐離延離開,也無奈地嘆了口氣,垂首喝酒。皇家酒釀難得一品,今兒也算不虧。他勾勾嘴角,自嘲地想。

“哎,你想不想出去走走?”徐離嘉瞧見他家那個不苟言笑地皇兄走了,也開放許多,蹭到顧鄴身旁便劈頭蓋臉地丟出一句話。

顧鄴抬眼睨他一眼,也好,“走吧。”抓起身旁的劍,從大殿偏門溜了出去。

顧鄴不熟宮中的路,只好一路跟隨著他,他去哪他就也隨著去哪。

路過一處偏院之時,裡頭折射出燭光來,隱隱有人說話的聲音,顧鄴本欲想走,徐離嘉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眨眨眼,“咱們去看看。說不定還能聽出點宮廷秘史。”

敢情您還是秉著史官精神?顧鄴無奈,尾隨他進去。

再仔細一聽,有點兒愣了,這屋裡頭的聲音不是徐離宗和徐離延麼?倆人皆屏息傾聽。

“延兒,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徐離宗嘆了口氣,他是看著徐離延長大的,他想什麼他會看不出來?這人多半是求證來了。

徐離延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三年前追殺顧鄴的,是你麼?”

終是,問出來了。徐離宗不說話,只是摩挲著食指上的一枚金戒指,戒面上有一顆碩大的橢圓形石榴紅玉石,晶瑩通透勝血,更奇的是寶石中間部分有一株小巧玲瓏欲放的煙絨紫黑牡丹。

不用再問也知道了,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大皇兄,為何要使這樣的手段來傷他的心,刺他的魂?那是他這一聲短暫荒唐任性的一生裡唯一傾心交付的人呀!

“為什麼?”這話一出口,徐離延忽然笑了,這原因他自己心裡清楚不是麼?是了,徐離宗有多少次盯著他出神?那不是看一個弟弟的眼神,那是瞧著一個戀人、瞧著他的所有物才有的熾烈的、像是要燙傷人的眼神!他怎麼就不知道呢?他在顧鄴初初入王爺府的時候,也是這樣用含蓄的、熱烈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不是麼?不,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裝作視而不見,將其忽略罷了,他不願去想他骨血相濃的兄長會用看一個孌寵一樣的眼光看著他!

只是啊,那眼神似是投在他身上,卻又彷彿穿過他不知看向遠方虛空的某一點,帶著眷念,“你還能記得我母妃長什麼樣麼?”徐離延問,勾著嘴角。

徐離宗的手頓了一頓,然後繼續撫摸著那枚戒指。徐離延看著戒指,笑,“這是母妃送給你的?”

“延兒,你真的是很聰明。”徐離宗輕嘆口氣,“那個人究竟有什麼本事值得你這樣為之癲狂?”

徐離延低頭看著虎口那粗糙的傷口,“皇兄,我說我要是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能對另一個人那麼執著,執著到無論出了什麼事情就是不想放手你相信麼?”又勾勾嘴角,喃喃自語,“你怎會不知呢?你多年來不忘我母妃,你怎會不知呢?”

“夠了!”徐離宗喝道,這麼多年來,他第二次對著徐離延大聲說話,第一次是徐離延為了顧鄴放蕩不羈、搶了諸多男寵的時候,“你先退下吧,我想靜靜。”

徐離延離開屋子,厚重古老的門“吱呀——”一聲關上,隔絕了一世兄弟之間互剖心意的一道門。

徐離延離開之後,顧鄴和徐離嘉也相互沉默著走了出去。

徐離嘉輕嘆了口氣,“‘情’之一字,古來無解。還是花叢流連好啊,無須交付真心,亦不用揣著別人的一顆懷著燙手、不接鬱結的心。”

顧鄴忽的笑了,“你所不知的是,‘情’之一字,從來也是世上最甘甜之物。渡劫逆,滾泥濘,皆是心甘情願。”

他露在外邊的那半張無暇的面上掛著的表情明明滅滅,晦暗不清,嘴角似乎掛著一抹笑,一雙翦水秋瞳勝過天上清冷皎月。

☆、驚天變

第二十一章

雪落無聲,一片素白,與天邊月相顧無言,大殿裡頭你來我往,推杯換盞好不熱鬧;殿外頭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