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家裡,或許從來沒有發出過真正屬於自己的聲音。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可蕭安卻明白妻子的意思。他心下苦笑一聲,想著那些他連妻子都沒有說過的往事,父王不想要庶長子,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當年姨娘生下他,父親雖說發過脾氣,可是男人就沒有不喜歡兒子的何況還是長子。所以父親生過氣後對他們母子還是不錯的,那時候王妃還沒有進門,父親每次從軍中回來便到母親房裡來看他們,抱著他玩耍。
之後王妃側妃陸續進門,姨娘原就算不得得寵,不過好在父親還是常來看他的,只是不在姨娘這裡過夜罷了。
得隴望蜀,人的本性大抵如此。王妃進門三年無出,府裡就他一根獨苗,姨娘本不算聰明人,好在人還安分,只是人心難測,每天被人或真或假的恭維吹捧久了,便飄飄然的想些原本不該想的事。
後來王妃有孕,姨娘日夜難安,被人慫恿著辦了糊塗事,差點害了王妃同二弟的性命。父王大怒要賜死姨娘,是王妃求情說替肚子裡的孩子積德,這才留了姨娘一命。
關於王妃做什麼要替姨娘求情,蕭安已經不想去深究了。或許是她菩薩心腸,也或許是當時他已經記事又或者是為了別的。
自那之後,他們母子在父親那裡算是徹底失了寵,父親更堅定了他當初的想法,庶長子於一個家族來說並無什麼好處。於是二弟一出生便被立為了世子,而他這個長子真正開始成為這個府裡一個口有可無的存在。
想到這裡,蕭安便不允許自己再想下去了,嫡長嫡長,古來禮法如此,人便該呆在自己該呆的地方,做自己該做的事,一旦逾越了界限就該有越線的本事才好。
“好好的,怎麼說起這個?父母待我們自然都是好的。”
不打不罵,衣食住行從不虧待,也讓他讀書識字,長大了費心張羅婚事,娶的妻子無論是身份還是性子都無可挑剔,王妃做的已經不能再好了,所以多年來父親對她恩愛日重。
從上房出來,蕭守整個人有些無精打采,他心下埋怨,不過是二哥他們從軍營回來,卻要他同大哥兩個出城去迎接,一般都是父親的兒子,難道王妃生的就高人一等?
看看一旁走路虎虎生風的單氏,蕭守覺得人生灰暗,幸好前些日子他得了卷前朝美人圖,可以聊作安慰。單氏大步往外走,眼角餘光瞄了衣帶當風,大冬天還要了摺扇作風流才子狀的丈夫一眼,只覺得一萬個看不上眼。
夫妻兩個各懷心事強忍著走到門外,蕭守瀟灑的將摺扇一收,含笑對了單氏說到:“離吃飯還有一會,我去前院溫會子書。”
“不敢耽誤夫君用功,只今日闔家團圓,夫君不要誤了午飯的時辰就是。”單氏笑的一臉賢良,站在哪裡直送的蕭守不見了身影,這才轉身往自己院子裡去了。
大丫頭錦心看了分道揚鑣的自家兩位主子,再想想方才見的大爺夫妻,雖內斂可看著感情就是好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至於世子同世子妃,那更是不用說了,世子從一進門眼中就只世子妃一個,公然牽了世子妃的手,便是在王爺王妃面前,兩人也一處坐著,別提多恩愛了,只不是自家主子什麼時候能有這樣的日子。
單氏獨自走在園子裡,此刻她心裡想著的全是一身戎裝的明華郡主,對於自家丫頭的愁纏百轉是全無半點感悟的。
蕭紹攜了周寶珍回房,雙祿帶人迎了出來,說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周寶珍回身對蕭紹問到:“表哥,可要先沐浴?”
蕭紹點點頭,牽了周寶珍往浴室裡去,另一隻手抬起對身後的丫頭揮了揮,雙祿明白這是不用人伺候的意思了,當下便只帶著丫頭守在了門外。
一進浴室便有股暖香撲面而來,浴室面積很大,屋子四面牆上畫滿色彩豔麗的壁畫,屋角的金獸口中吐出嫋嫋香菸,帷幕重重四處輕紗飄蕩,而屋子中間便是一個碩大的漢白玉砌成的水池。
周寶珍將蕭紹送到最裡頭一層帷幕外頭,便不肯再走了,她抬頭對蕭紹笑了笑,朱唇輕啟:“表哥快去吧。”
蕭紹見她不動便也不走了,低頭目光沉沉看了她,聲音低醇裡帶了些笑意:“英英不進去?”
“表哥,父親母親等著咱們吃飯呢。”周寶珍嘟嘴朝蕭紹強調,她知道這一進去便沒完了,今日這樣的日子若是遲了該多丟臉。
“哦,原來竟是這樣。”蕭紹若有所悟般的點點頭,伸手撩開帳簾作勢就要進去。
周寶珍見狀鬆了一口氣,不想蕭紹突然轉身,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