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馬上道:“張立,把主繩拆下來!我和強巴少爺在這裡等你。”
等待張立的間隙,卓木強巴問道:“岳陽,你進去過,告訴我洞穴內的詳情。”
岳陽道:“流速約在八米每秒,前面似乎是天然形成的巖裂縫,後面就有些人工的感覺;裡面的碎石很多,感覺石形很規整,並不銳利,不像那些被水溶蝕的洞穴。”
卓木強巴道:“但是我們在接近洞穴另一個出口時需要注意,如果是空間突然增大的話,在洞底與洞壁的基岩說不定會有刀鋒侵蝕。”
岳陽道:“我們是攀著主繩深入的,那些碎石縫隙很好插巖塞,每十米固定一個,就算有刀鋒樣基岩,我們也可以避開。”
卓木強巴點頭道:“小心為好。對了,如果真的有人來自地下河,你說他能從那洞穴裡面鑽出來嗎?”
岳陽道:“這個……我認為可以。洞穴裡的人工堆砌物就好像臺階一樣,雖說河水的流速很快,但攀附著那些臺階,未必不能爬出來。只是船無法透過,如果說那瘋子是坐船從香巴拉出來的,那船應該被留在裡面了。”
卓木強巴道:“不……關於他能爬出來這一點我還有所懷疑。你前進的那兩百米都是在水中吧?如果說這條五百米長的通道都在水中,你說,你在這樣的激流中每分鐘能爬多少米?”
岳陽道:“啊……這個,我竟然沒想到這一點!”
卓木強巴道:“在這種流速的衝擊下,以你我的體能,每分鐘能爬二十米就到極限了,而且是個極耗氧的過程。在這種劇烈運動下,如果沒有氧氣,不能呼吸,根本就爬不出來。我想,如果有人能從裡面出來,一定還有別的方法。”
兩人又討論了一會兒,這時張立將主繩拆卸下來了。拿到主繩,三人一刻也沒停留,直接前往那個神秘的洞穴入口處。岳陽進入過一次洞穴深處,他第一個進去,與卓木強巴間距約五米,以能看到對方的發光源為間隔點,並透過安置在蛙鞋後跟的兩枚小燈打出航標燈語提示前進或後退。張立在洞口留守,以備不測,並調整儀器操作。
進入洞穴中,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水流對身體的擠壓,卓木強巴覺得自己就像一尾游魚,在水底狹長的迴廊以獨特的方式漫步,五米開外是黑暗,一切都被籠罩上神秘的暗紗。周圍沒有任何植物或動物的跡象,想來在這麼湍急的暗流中,動植物都無法生存吧。守在洞口的張立深知,在這個被激流衝擊的洞穴中潛水,就好比在車水馬龍的交通要道保持百公里時速開車,是一點都馬虎不得的,他不敢同洞穴中的人說話,唯恐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黑暗中顯得格外安靜,好像遁入空冥。通道呈兩頭尖中間圓的橄欖球形,無論向上或向下看去,燈光都被無情的黑暗所吞沒。卓木強巴忽然間覺得,自己真的是在遊向冥府,那黑暗被延伸開去,上通天際,下至深淵,自己浮在半空,在無盡的黑暗前像一粒塵埃。身邊的巖壁也時不時給視覺帶來衝擊,偶爾光束掃過,一晃眼就瞧見巖壁裂開一張大口,裡面黑黝黝的深不見底;也有巖壁凸顯出一張怪獸的臉孔,有鼻子有眼,近距離驟然見到,不免大吃一驚。身後的激流又時刻在推擠著自己,手中的主繩一刻也不能鬆開。卓木強巴緊跟著岳陽,前方通道鐳射測距儀測定有一百米長度,但岳陽僅在三十米左右就開始右拐,並在拐角處放置熒光棒作航標;僅跟著不到十米又左拐向前,卓木強巴的頭燈照去,右邊和前方竟然有四五個漆黑的洞口,他搖搖頭,跟著岳陽拐了過去。
很快卓木強巴就發現,他們好像在一塊巨大的海綿內部,到處都是裂縫開口,洞洞相連,層層疊套,整條前進路線則是帶著繩索在海綿中上下左右地穿梭。沒前進多少距離,熒光棒就明顯不夠用了,岳陽開始間隔兩個或更多拐點放置熒光棒。從左邊第三條裂縫鑽入,接著向下滑水進地面上第二個洞口,繞過一根圓形巖柱,側身從頭頂的巖縫游進去,卓木強巴不禁問道:“這麼複雜的路線,不靠電腦,你是怎麼記住的?”
岳陽道:“即時記憶。細緻觀察眼前的環境並將它記住,對一個偵察兵來說是很重要的,我可以準確記憶兩副被隨機打亂順序的撲克牌。其實這裡很多通道都是相通的,只是我們得選擇比較容易透過的縫隙。就快到前方的人工通道了,水速在那裡似乎還要快,抓緊了,強巴少爺。”
轉過彎來,卓木強巴注意到洞穴內的碎石——準確地說,應該是類似巨型的條石狀物,像搭煙囪一樣堆砌成一個環形通道,但條石的稜角又都支向通道內部;條石的一面呈不規則的五邊、六邊或八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