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不收了不少徒弟,言景深排行只是第六,卻是最合心意的一個。
十年來,只要是言景深感興趣的東西,胡三不都是傾囊相授,甚至連自己珍藏多年的秘籍也捨得拿給他看。
單論武功,三年前言景深便已經超過了他。
胡三不併沒有那種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危機感,甚至還打算讓言景深繼承他的衣缽。
誰知言景深絲毫不領情,氣得胡三不把他以及幫著說話的溫子嶠蘇峻一併轟了出來。
三人都瞭解師傅的脾性,知曉他只是一時氣急,並非真的要把他們逐出師門。
恰巧那時聽說半池山莊招護衛,他們就打算去那裡避上一段時日,讓師傅消氣的同時順帶掙幾個小錢。
那時的言景深哪裡能想到,短短几個月間竟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如今再次回到欣城,他感覺自己像是做了個夢。
溫子嶠是本地人,在去見胡三不之前,言景深決定先去他家裡打聽一下師傅的近況。
他加快腳步,不多時便趕到了位於城南的溫宅。
門是溫子嶠的母親開的。
言景深剛問了聲好,坐在樹下吃瓜的兩個師弟就看見了他。
“景師兄?!”
兩人把手中的瓜扔到一邊,笑著跑了過來。
溫母這時才看清楚言景深穿在裡面的麻衣,忙問道:“小景,你這是……”
兩個師弟也趕緊止住了笑容。
溫子嶠挽住言景深的胳膊:“景師兄快進來啊。”
言景深對溫母道:“打擾伯母了。”
“你這孩子怎的變得這麼客氣,你們兄弟幾個先說話,伯母去燒幾個好菜。”
溫子嶠把他拉到樹下,蘇峻趕緊把自己方才坐的凳子搬過來。
兩人也顧不上吃瓜了,忙詢問他家裡的事情。
言景深簡單說了家中的變故,又道:“安慰的話你們就不用說了,我能撐得住。”
溫子嶠抿抿嘴:“那一日你突然不見了,就是因為這件事?”
蘇峻暗暗推了他一把:“瞎說什麼,時間都對不上。”
言景深道:“還是說說你們倆的事吧,這兩個月都做了些什麼,有沒有回去見師傅?”
溫子嶠情緒不高,但他模樣生得討喜,看上去還是一副笑臉。
他怕自己的樣子惹得師兄不快,也推了蘇峻一下。
蘇峻忙道:“半池山莊的人都不正常,姓魏的就不說了,那個生得白白淨淨的夏姑娘毛病更多。
明明是他們主動招的護衛,突然間又說不要了。
咱們都以為這一趟白跑了,她卻又吩咐丫鬟一人給了十兩銀子的遣散費。
那可是白花花的十八個大銀錠子,他們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白送人,連不在場的景師兄都沒有漏發。”
溫子嶠忍不住道:“那可是權傾朝野的夏家,你以為跟咱們似的沒見識啊?”
此時的言景深並不想談論夏月涼,問道:“你們倆就這麼一直待在家裡,沒有去探望師傅?”
蘇峻道:“去了啊,我們兩個回到欣城的第二日就去了。
可師傅根本不願意見我們,說什麼走的時候是三個人,回來也必須是三個人,還讓人把我和子嶠給他買的點心扔了出來。”
“火氣還這麼大啊?”言景深有些意外。
胡三不性情十分灑脫,這麼久了居然還在生氣?
“你以為呢!”溫子嶠接過話頭:“景師兄,其實我覺得師傅也是太看重你了,所以才有那樣的打算。
如今情況不一樣了,你不如就答應師傅,到時把伯母接到欣城來,往後大家也能有個照應。”
蘇峻捶了他一拳:“你真是白長了那麼大的倆眼珠子,師傅的衣缽是那麼好繼承的麼?”
溫子嶠還是沒聽懂他的話:“景師兄又不像咱倆這麼笨,有什麼不好繼承的?”
你才笨呢!
蘇峻真是受不了他這麼遲鈍。
“師傅挑中景師兄做繼承人,除了他能力出眾之外,未嘗沒有讓他做女婿的意思,畢竟師傅又沒有兒子。”
“啥?”溫子嶠看向言景深:“師傅想把哪個師妹嫁給景師兄啊?”
這下連言景深都想揍他了。
胡三不一共就兩個女兒,大女兒胡令蓉今年十三歲,小女兒胡令蓮才剛滿兩歲。
且不說師傅根本沒有讓他做女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