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歸想,言景深是真不敢逃。
民不與官鬥,更何況對方還是位高權重的夏家。
魏大管事調查過他們的背景,知曉他和溫蘇二人師出同門。
只需拿住兩個師弟,與他有關係的人一個都別想逃脫。
如果親人們因此受到牽連,他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夏月涼觀察得非常仔細,速度卻並不慢,很快就輪到了最後幾人。
溫子嶠模樣生得討喜,心裡明明緊張得很,看上去卻還是笑眉笑眼的,原本心情不怎麼樣的夏月涼都彎了彎唇角。
她又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
言景深調整了一下呼吸,準備迎接重獲新生以來最大的考驗。
“姑娘,大管事——”遠處突然有人大聲呼喊。
言景深的拳頭再次握緊,節外生枝,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夏月涼循聲望去,只見平日負責傳話的小廝正飛快朝他們這邊跑來。
魏簡揚聲問道:“怎的這般急急慌慌的?”
小廝跑到近前,氣喘吁吁道:“有個……”
咣噹——
他剛說了兩個字,大門方向傳來一聲巨響,把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這名傳話的小廝,腿一軟險些摔倒。
魏簡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到底怎麼了?”
小廝雖受了驚嚇,氣息倒是比之前平穩了些許。
“有個姓梅的女人帶了好些人想要硬闖咱們山莊。護衛大哥們攔著不讓進,但他們根本不講道理……小的估摸著是大門被……”
夏月涼一聽“梅”字,眼睛就眯了起來。
梅四娘!
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
不好好待在京城裡享受榮華富貴,千里迢迢跑秀城來招惹自己!
“姑娘……”魏簡壓低聲音道:“這姓梅的是什麼來路,莫不是與咱家有仇?”
夏月涼極其厭惡梅四娘,但她的事情還真不好四處宣揚。
“仇倒也談不上,她八成是故意來噁心我的……”
魏簡不便追問,忙建議道:“既如此,姑娘不妨先行迴避,由我帶人前去交涉。”
夏月涼略想了想:“對方人多勢眾,魏叔切不可與之硬拼。只要他們不傷人,那就按老規矩來。”
魏簡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吩咐一旁的小姐弟:“你們倆也趕緊回去,等大叔把那些人打發了再出來。”
目送三人離開後,他帶著方才那小廝匆匆趕往山莊大門,依舊是看都沒看躍躍欲試的新護衛們一眼。
少年們有些受傷。
山莊主人已經認可了他們,魏大管事帶人前去交涉卻把他們晾在一邊。
分明就是沒把他們當人嘛!
暫時“逃過一劫”的言景深並沒有感覺到輕鬆,更沒有去計較被人忽略這件事。
他的目光一直尾隨著那漸漸遠去的纖細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不管重活幾世,這女人都改不了愛折騰的毛病。
可她如今也就十二三歲,又出身顯貴,能與人結下什麼仇怨?
該不會是搶男人……吧?
他差點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搶個鬼啊!
男人在她的眼裡算個屁!
※※※※
夏月涼走到半路就遇見了大丫鬟春酌。
見小主子毫髮無損,她明顯鬆了口氣。
“姑娘,方才那是什麼聲音,聽著怪嚇人的。”
“你先隨我回去。”夏月涼拉起她的手,二人一起回了居處。
聽說梅四娘帶人打破了山莊大門,春酌被驚到了。
真是個瘋女人!
一把年紀了還不懂權衡利弊,得罪夏家對她有什麼好處?
夏月涼不想繼續談論那個討厭的女人,話鋒一轉道:“我打算去一趟朔城。”
“封大哥那邊有訊息了?”春酌斂住思緒,急忙問道。
“訊息是有一些,但用處不大。”
春酌是個聰明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夏月涼的想法。
“聽說聞家向季大姑娘提親了,您突然想去朔城,莫不是因為這個?”
“去朔城並非臨時起意……”夏月涼沉吟了片刻,繼續道:“年初季中丞參了聞相一本,聞家恨不能把季家給生吞了。
這才過去幾個月又上趕著結親,不得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