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宓用力地抓住包穀,淚水奪眶而出,她叫道:“那麼黑的地方你怎麼呆得下去?”
包穀嗑嗑巴巴地說:“我……我覺得挺……挺好的啊,挺……挺安靜。”她說話,便見玉宓的手在眼前劃過,耳邊“啪”地一聲響起一片聲音,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痛。包穀驚得愣了在那,半晌才反應過來,她被師姐抽耳光了?她扭頭怔怔地看著玉宓,問:“你打我?還是我的錯覺?”
玉宓淚如雨下,模糊住視線。她用力地抓住包穀,哭得泣不成聲。
包穀怔怔地看著玉宓,一臉莫名。她這捱打的都沒哭,打人的還哭了?她更是從來沒有見過師姐哭得這般傷心的樣子。她從儲物袋中摸出手絹去替玉宓拭淚,說:“你別哭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沒事,其實,我是真覺得那樣挺好,安靜,就一個人靜靜地走在寂靜中,那感覺真的蠻好的。”
玉宓聽著包穀的話心痛得像刀絞一般,心都快碎了。那般黑暗絕望的世界,包穀竟然覺得那挺好。
包穀見玉宓越哭越傷心,說:“師姐,真的,我沒騙你。那裡雖然黑,可比融劍時好多了,沒有痛,一點痛都沒有。只有舒適的寧靜。迎著雨,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不用去想要走到哪裡,不用去想……”“夠了!”玉宓的咆哮聲打斷了包穀的話。
靈兒擔憂地叫道:“玉宓姐姐。”
玉宓雙眼泛紅,一臉淒厲地看著包穀,叫道:“包穀,那是一片漆黑到令人絕望的世界,那是除了黑暗就只有細雨,連點聲音都沒有的世界,你竟然覺得留在那挺好?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還是病了?”
包穀默然。她沉默許久,才抬起頭,看向玉宓問:“師姐,我是不是真的已經毀了?我知道自己和以前不一樣,可這樣的我也是我啊,只是換了個活法,換了種修行的方式,換了個自己覺得輕鬆點的方式,師姐,這不對嗎?”
玉宓痛心地看著包穀,問:“你覺得你這樣對嗎?”
追魂閣主的聲音插了進來,說:“玉宓,包穀剛醒,你讓她好好休息。”她這話雖然是對玉宓說的,但視線卻落在包穀的身上。事情的大概她已經從這對師姐妹的對話裡聽了個明白,也瞭解個大概。
玉修羅小小聲嘀咕句:“睡了這麼久還要睡嗎?”
追魂閣主冷冷地瞥了眼玉修羅。
她知道追魂閣主不會無緣無故說這話。玉宓鬆開包穀,無力地坐在床邊看著包穀。她的視線落在包穀臉頰上那清晰的五指印上,絕世容顏上落著那五指印無比的刺眼,再襯上那纖弱的身姿,落在她眼裡的包穀就像一朵彷彿會折斷枯萎消逝的花。她的心一陣陣揪痛,她的手,撫上包穀的容顏,眼眸噙著淚,說:“包穀,你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殺了你的劊子手。”
第一百七十八章 情劫
包穀搖頭,說:“師姐,你別這樣說。”她見到玉宓的淚從眼眶裡溢了出來,便又抬指替玉宓拭了淚。她凝神想了想,說:“我避著你,是因為我不想自己再對你動情。你只把我當作師妹,對我沒那心思,我的情對你來說是負累,我不想成為你的負累,亦不想自己明知無望還要愛上同一個人兩次,不想讓自己變得可悲。你覺得我陷在那沉寂黑暗的世界裡可憐……”她的話到這裡頓了頓,才又緩聲說道:“曾經我陷入過比這更黑暗的世界,那裡只有痛,無邊無盡的痛,煉獄一般的折磨,偶爾,能聽到你們在外面的對話,我知道你們在外面守候等著我醒來,亦知道我若是死了,聖姨和南山前輩都會被我牽累傷及性命,我不敢死,就一直在黑暗中那樣痛著熬著。那時候我怕自己熬不下去,怕玄天劍會再次化出一片絕地,連死亡這種奢望我都不敢想,那黑暗那痛苦又一直煎熬著彷彿永遠沒有結束的一天,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承受著這彷彿永無止盡的痛。對你們來說,那是兩個多月的時間,對我來說已經感覺不到時間的存在。有得有失、磨難與收穫並存,我經過那次熬煉,無論心性還是承受力都和以前大不一樣。”她見玉宓又落了淚,再次替玉宓拭了淚,說:“莫哭,我認識的師姐是流血不流淚的。”
玉宓跪坐在包穀身側,垂著頭,眼淚止也止不住。
包穀說:“我的修行境界比你們都低、修行速度慢得令人看不下去,可在心性磨礪、在生死感悟、在修行領悟上,我自認比你走得更遠。或許你認為那是黑暗而又絕望的世界,但對我來說,不管那世界是黑暗還是光明,不管有沒有路,我都得走下去,站在原地是等死,往前走才能看到希望,哪怕前方沒有希望,也好過留在原地。其實那片世界不是隻有黑暗和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