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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不去,出去只是死路一條。”無論是人界或海洋,她都沒有半個親人朋友,去了哪裡,沒有任何差異。

再說了,參娃怎會不懂呢?她若離開海牢,龍主是否會定負屭一個“未能妥善保管藥材”的罪名,遷怒於他?她不希望因她之故,連累了負屭,如同參娃亦為扞護二龍子,不也置個人死生於度外,甘願為他踏入海底城來?

“待在這裡也沒有活路呀!”她還沒勸服龍王老爹別煮啥補湯來喝,想延年益壽不如少吃多動去晨跑才有效些。“你是不是覺得待在這裡,起碼可以看見負屭好幾眼?”

想否認參娃的直率詢問,卻瞞騙不了自己的心。

待在這裡,起碼還能見他。

在被熬燉成湯水之前,何必佯裝多堅定多有骨氣?是移情作用如何?惡質地拿他當替代品如何?或者……對於負屭——不是她愛過的“負屭”——有那麼一點點的在意,又如何?

誰會責備她呢?

誰會訓斥她呢?

她已離死不遠,還介懷些什麼?

於是,她給了參娃答案,堅定的頷首,換來參娃哇哇大叫,直嚷著她這樣好傻好笨好天真好不值得。

好傻好笨好天真的人,何止她呢?

這小參也不想想是誰,明知回龍骸城將面對熬湯命運,依舊是義無反顧地跟隨二龍子睚眥回來受死?還有臉指控她?

參娃比她幸運之處在於她的傻氣、她的天真,有人懂得疼惜。

“等睚眥回城,我就去幫你罵負屭!”參娃看不慣負屭對魚姬的冷漠態度,想替魚姬打抱不平,又不敢單槍匹馬去,好歹等睚眥回來,拉他一塊去教訓他弟弟,萬一他弟弟惱羞成怒要揍她,她還能躲到睚眥背後保住小命。

“為何要罵負屭?”魚姬不解。

“誰教他要這樣對你,該罵。”

魚姬失笑,參娃的言行教她感覺窩心。“負屭沒有做錯,他沒有義務要善待我,我倒覺得,無心時,就不要裝出關懷備至的嘴臉,我情願對方狠一些、直接一些,讓人無法心生期待,明白何時該要斷念……”

吼——

驀然,一聲龍嘯,猶似平地雷鳴,撼動整座龍骸城。

“……這……這好像是睚眥的聲音!”參娃興奮起身,隱約能辨別那好似睚眥的咆哮,正與誰對吠著,音量穿透整座龍骸城。

下一瞬間,天搖地動,幾乎要穿破耳膜的龍嘯震盪不休,龍骸城的雪白骸骨發出擠壓摩擦的刺耳聲響,沿著龍骸骨築建的玉瓦石牆,受不住如此強力聲波,龜裂破損,迸碎四散,海潮同感咆哮威力,波瀾起伏,魚群奔亂逃難。

參娃搖搖晃晃起身,小小參身被海潮甩南又拋北,好不容易攀住鐵珊瑚站直,她匆忙丟下一句“我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便由鐵珊瑚隙縫間鑽出去,恢復步伐較快較大的人形,東倒西歪地小時在海牢入口。

嘰嘯聲沒有消失,持續了良久,良久……

魚姬身處牢中,替參娃擔心,她就那樣奔往咆哮聲傳來的方向,太莽撞了,萬一並非她掛在嘴邊的睚眥,豈不是……

好一會兒,毀天滅地的可怕怒吼聲終於止下,一切迴歸平靜,若非雙耳仍微微疼著,方才的震懾,宛若惡夢一場。

參娃並沒有再回來向她說明那吼聲從何而來,一整夜都沒有。海牢裡,無從得知龍骸城發生何事,靜得有些駭人,猶如風雨欲來前的不安——海中自是無風無雨,不代表它不危險,她有股預感,有些事,即將到來。

她低下頭,青絲覆額,虛掩著茫然精緻的小巧臉蛋,她神智遠揚,唇兒本能輕蠕,那首唱過千百回的曲兒,不受控制地由檀口間流溢而出,像是呼吸,自然而然,唱著,唱著。

不要忘懷,濃情蜜意,不要忘懷,共苦同甘,不要忘懷,我在等待……

盼來了秋葉,盼來了冬雪,盼來了春花,盼來了你頭也不回地遠去……

如泡沫,如泡沫……

海牢外,閉目聆聽的男人,如完美石雕,一動也不動,聽著,聽著。

曲兒輕輕吟哦,一遍遍反覆唱,直至天明。

海牢不見日出,難辨何時何夕,她只是毫不覺倦累地唱歌,呢喃一般,是負屭出現在牢前的身影,中斷她的歌聲。

烏雲般的頎長陰影,籠罩住她。

“我二哥,帶回第二株靈參。”他清冷的聲音,道出目前龍骸城的最新情況,和平時一樣不帶多餘感情……真的一樣嗎?她怎麼覺得這幾個字,他用了好沉的口吻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