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說到底老夫當年還是太過書生意氣了,只憑著一腔熱血就想發揚理念,沒有武力的支撐到底還是顯得太過脆弱了。”
沉默了一下之後,他又道:“所以你做的事情很好,麾下有四方鬼神效力,手中握著數萬兵馬,府上更是有千年道行的狐女操持,自身更事先從武,後從文,打下了堅實的根基,這般的底蘊便是面對任何的
威脅,陰謀也不懼。”
“朱老說笑了,我習武,修法,統御鬼神,只是為了讓一些不想和我講道理的人聽我講道理罷了,天大地大,拳頭最大,畢竟沒有足夠的武力光靠嘴皮子又怎麼能說服人?以理服人固然重要,但沒有武力的
威懾便顯得太過空洞無力了。”李修遠道。
“雖然言辭粗鄙,但卻是很有道理。”朱聖人道:“雖然有些理念很想和你繼續談論下去,但老夫駐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說完一些話老夫也就要投胎轉世去了,生前死後的種種也就都和老夫沒有關係了,
你且附耳過來。”
他感慨一番,然後便將一些叮囑的話說與了李修遠聽。
李修遠聽著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隨後又凝重了起來,最後面帶猶豫之色,接著馬上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老夫要說的就這些了,你好自為之吧,這世道就交給你了,老夫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朱聖人緩緩的開口道,然後身軀漸漸消失,重新化作了一股青煙,香火在祠堂之中吹散。
“切記,切記,不要違背天意,世上的一切出現自有其原由,便是聖人也只能順天而為,我們能做的只是改變這世道而不是忤逆這世道,一切還需順其自然,有些道理你必須提前明白,否則等你醒悟的那天
就為時已晚了,這是老夫最為擔心的事情......”
朱聖人的身軀徹底的化作香火消失了,但最後他看向李修遠的眼神時卻透露出一抹擔憂,似乎並不太放心這個年輕的聖人在人間闖蕩。
可他早已死去,除了叮囑提點幾句之外給不了任何實質性的幫助,只能帶著這份擔憂消弭人間。
“走了麼......”李修遠看著朱聖人消失。
他知道從今往後這朱聖人將再也不會出現了,他之所以以鬼神之軀逗留人間也是因為在等候自己出現的緣故。
如今心願達成,這最後一絲留世的執念也消失了。
掛在牆壁上的那副隨風擺動的畫像恢復了寧靜,再也沒有顯現出神異了,變的平平無奇。
李修遠在這畫像前靜坐了足足半個時辰,回味了之前朱聖人的叮囑,記下了他所說過的每一句話,心中不敢忘記,確定沒有紕漏之後方才站起身來。
對著朱聖人的畫像拱手作揖,鄭重的施了一禮,然後一句話也沒有說便轉身離去。
該說的都說了,再多說無益
離開祠堂之後,他此行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也就沒有必要繼續打攪朱府,和朱潛老夫子辭別之後,又向朱昱說了一聲然後便離開了朱府。
至於之前同行的清風和月池已經回去了。
畢竟這天色都黑了,她們礙於名聲不能繼續等候,只能先行回府。
李修遠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天空上雷聲滾滾,一路跟隨。
他知道這是天上的雷公在保護自己周全,巡查周圍隨時可能出現的鬼魅精怪,任何心懷不軌的精怪若是靠近他,迎來的將會是天雷的擊打。
知曉石虎和國師勾搭在了一塊,李修遠對自己的安全重視達到了極致。
並非他怕死,而是和敵人的勝負就在這一個月之內,不得不小心謹慎,他是吃過虧的人,不會再吃第二次虧,即便是他的武藝和道行都已經達到了世人所能達到了極致,但依然戒備重重。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蟄伏在四周的危險才一直沒有顯露出來。
“大少爺,回來了?”衙門前,當夜差的鏢師見到李修遠走來,急忙施了一禮。
李修遠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辛苦了,晚上衙門的安全就拜託你們了。”
兩個鏢師有些受寵若驚,忙道:“為大少爺效力理所應當。”
李修遠點了點頭,笑了笑便進了衙門。
而當他去了衙署準備休息的時候,卻見到衙署內的一間書房之中亮著燭燈,有一人影倒影在窗戶上。
進去一看,竟是秋容伏案執筆,替自己處理公務?
“秋容姑娘,你怎麼還在衙門裡?”李修遠詫異道。
“啊,李公子。”